“公开竞购,公司就拿不下来吗?”林青阳问。
“当然还拿得下来!”白骨精信心十足:“但需要付出更高的代价!而一旦失手,经济损失还在其次,政府部门会认为名流高科对国企改革的支持不力,进而削弱公司在临江市乃至全省的社会公信力和影响力,阻碍公司的良性发展。”
真是太复杂了!林青阳一直认为,经营一家公司,只需要考虑赚钱这个经济基础,没想到,还有如此之多令人头大的上层建筑也要搞定。
这些东西,林青阳暂时搞不懂,他简单地问道:“袁总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他从来就不蠢!”白骨精换了一个角度在回答,这让林青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他为什么还会这么做?”
“他跟我说,昨晚上他喝多了,稀里糊涂给李富贵打的电话。”
“所以,你要开除李富贵?”
“是的!但是,袁立超极力反对,他的理由也很简单,李富贵是受命行事。”
“袁总这是护犊子!那他自己该承担责任!”
“是啊!”白骨精轻轻地一笑,说:“他承担责任的方式就是一甩了之!”
“什么一甩了之?”
“不明白?他撂挑子了!”
这是下午激烈交锋之后的结果,白骨精毫不客气地指出,袁立超这么做,严重损害了公司利益。
袁立超也把话挑明了,质问白骨精是不是怀疑他别有用心,然后一赌气说,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退出这个项目的运作!
奶奶的,真他妈不厚道,你袁立超把屎拉完了,就让别人来帮你擦屁股,而且还必须擦得干干净净!这是林青阳听了之后的第一反应。
谭秀斌两头劝,极力斡旋,希望大家以公司大局为重,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坚决把玻璃厂的收购项目拿下。
但他这一次的稀泥没有和成功,袁立超执意不肯再负责这个项目,最后,收拾烂摊子的重任突然落到了白骨精的肩膀上。
“老板,我能帮到你什么?”林青阳心虚地问。
“嗯……”这个问题还真把白骨精问住了,当时她向林青阳求助,很大程度上是一种郁闷之中的宣泄,等这个问题摆在她面前,她才开始思考,林青阳又能帮到他什么呢?
“你认识今天来的那个记者?”白骨精问。
“见过一面,不是太熟!”林青阳的回答让白骨精有些失望。
“这样吧,你帮我搞定她,让她不要再采编有关玻璃厂改制方面的报道,尤其是那种可能激化下岗职工情绪的新闻。”白骨精把这个不是难题的难题交给了林青阳。
之所以说不是难题,是因为白骨精已经与市委宣传部门达成了一致,为防止引发新的群体性事件,宣传部门向新闻媒体下达了“封口令”,不得报道类似消息;说它是难题,则是对林青阳而言,因为他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去搞定叶一帆。
车缓缓行进,林青阳没有再说话,白骨精讲的这一切,离他太遥远了,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他只能想,如何尽全力帮到白骨精,哪怕让她在繁杂的工作之余,能得到一些开心和快乐!
到了“半山华庭”,保安大哥见了保时捷,一如既往地敬礼。
白骨精下车,一点儿也没有邀请林青阳上去喝杯茶的意思,而是吩咐说:“你把车开回去吧,明天早点来接我上班!”
看着白骨精苗条曼妙的身姿消失在防盗门里,林青阳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暗暗替白骨精捏了一把汗:一个如此柔弱的身躯,竟然要挑起名流高科这副重担,真是太难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