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鸿心中一动：“你是说？”
“如你所想的那样，面对琼华派日益临近的威胁，修士联盟上层也按捺不住了，打算改变初衷，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增强联盟的凝聚力和主动性，在某种程度上制约琼华派的发展，这才是本次大会的真正目的，不然你以为莲华禅院和剑宗为什么会这么主动？”
燕惊鸿愣了半晌，才长叹道：“原来是这样，难怪妹妹你这么热衷，可是你把如此重要的秘密泄露给我，会不会有问题？”
“不会，因为我相信你。”沈烟心淡淡一笑：“告诉你这些，未尝没有私心，上层想借你我之口，向冰州中立势力传达一个信号，就看你的上司肯不肯接了。”
燕惊鸿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平静道：“主意打得不错，但恐怕要让你背后的人失望了。”
沈烟心不置可否：“一点儿妥协的余地都没有？”
燕惊鸿点点头：“妹妹，我不想瞒你。姐姐加入蔷薇箭虽然不久，承蒙艾纳兰大人器重，也和她接触过不少次了，从她口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不打算和任何势力合作，只想保持中立，维护冰州的自主性，你们的算盘打错了。”
“不忙着拒绝。”沈烟心平静道：“我们凤殿现在好歹也是冰州势力，对于冰州的强大有一定程度的认识。但这份强大有着不稳定性，一切都是建立在女武神艾纳兰安然无事的基础之上的，万一她有个闪失，以前发生过的事就会重演，艾夏便是例子。所以冰州想置身事外，未免太一厢情愿了，如果我是玄音，都不会无视冰州的存在，被动防守，只会沦为靶子。”
燕惊鸿耸了耸肩：“我很愿意相信你的判断，但很可惜，我只是区区一个督营，左右不了艾纳兰大人的决定，你找错人了，换做百里流苏和闻人如若来劝还有可能，当然，你也可以去找杨峥，艾纳兰大人言语中倒是挺看重他的。”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沈烟心明显一愣，神色复杂道：“他？连自由联都不知道他的下落，我又去哪里找呢？”
“那就没办法了。”
“算了，修士联盟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过是区区千人执事中的一位，麻烦的事，交给上面去头痛吧，落得轻松。”
“你倒是看得挺开。”
“看不开又能怎样呢，压力全揽在自己身上，早晚会累死的。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想学杨峥，来个突然失踪。”
燕惊鸿惊道：“你可别有这样荒唐的念头，自由联没了杨峥照样转，而凤殿没有了你坐镇就彻底垮了。”
“发发牢骚，开个玩笑而已。”沈烟心自嘲一笑：“看吧，我就是我，永远成不了他，人就是有着太多特异性，最复杂的也是人心。”
燕惊鸿沉默下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对方的话，但有一点她非常赞同，有些人的心思真的很难猜测，就好比玄音，又好比杨峥……疯子和天才是最难被人理解的两种人。
瞥了一眼沈烟心，燕惊鸿觉得在她所认识的人中，只有眼前的女子最接近那两种人，如果给她一个合适的机会和舞台，或许能创造出常人难以企及的成就，真希望那一天快一点到来。
十数日之后，修士联盟大会如期而至，预示着新的风暴开始酝酿，修真域又将进入一个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