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柳南和俞振声都没有从杨峥口中得到满意的答复,被以时机未到的理由打发了。
剑宗上下都在寻思,时机未到?什么时候时机才到啊?难道新宗主有顾虑不成?
这种疑问也困扰着薛云璇和阳兰,她们忍不住双双拜见了杨峥,寻求解惑。
对于身边最亲近的两人,杨峥这次倒没有敷衍,坦言道:“对于内部改革一事,我心中早有定案,迟迟不肯公布,则是因为另外几件事让我很在意。在没解决之前,实在不想打破目前稳定的局势。”
薛云璇和阳兰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暗凛,里面果然有内幕。
薛云璇面无表情道:“宗主大人不方便的话就不要说了,我等自当帮您安抚好门中弟子,制止谣言散布。”
“薛师叔言重了,您乃门中柱石,我最信任之人,有些事瞒着谁也不能隐瞒您,师侄还希望您能帮忙出谋划策呢?”杨峥客气道。
“不敢当,宗主大人有事尽管吩咐,这是本座职责所在。”薛云璇还是面无表情道,不过语气明显缓和了几分。
看来这女人也是有情绪波动的啊,杨峥暗暗嘀咕。
挥手布下了几道禁制,防止被人窃听,杨峥脸色一整,异常严肃道:“师尊,薛师叔,你们和我不同,在剑宗常住多年,对剑宗的了解远比我深,肯定知道一些最核心的秘密。”
薛云璇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你都想知道些什么?”
杨峥认真的注视着她的眼神缓缓道:“师侄想知道蓝家灭门一事。”
“各殿弟子首座资料泄密一事。”
“水寒殿弟子阮昊之、苗燕夫妇莫名身死一事。”
“还有……原水寒殿殿主阳天夫妇惨死一事。”
薛云璇和阳兰的表情随着杨峥的话渐渐变得难堪和阴沉,尤其听到最后,两人的神色阴郁的有些可怕,连带着大殿内的空气都变得清冷起来。
期间,阳兰好几次张了张嘴,但看了看一旁的薛云璇,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低下了头。
沉默良久,薛云璇才语气异常低沉道:“过去的事宗主大人还提它作甚,难道想为他们昭雪反案?还是说……对本座有所不满?如果是,宗主大人尽管明言,无须拐弯抹角,我引咎归隐便是,不会让您感到为难……”
“且住!”杨峥挥手打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薛师叔太敏感了,我没有追究任何人责任的意思,那些剪不清理还乱的烂账我也懒得去管,那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闻言,薛云璇抬起头,一脸诧异道:“那你……”
“师侄我说这些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抛去沉重的心理负担,冷静和理智的帮我分析这几件事,然后找出潜伏在剑宗的幕后黑手。”
“什么?!”
此言一出,薛云璇和阳兰皆骇然失声,震惊当场。
杨峥来回扫视着两人,淡淡点了点头:“你们没有听错,据我推测,这几件事背后都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操控着,而且身份地位不低,很可能就是众位殿主长老中的某一位甚至几位,除了你们二人,其他人我暂时都信不过。”
薛云璇脸色极为难看,道:“宗主大人知道这句话背后意味着什么吗?”
阳兰也忙道:“徒儿切不可胡言乱语,此话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杨峥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我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这是事实,不能不说,此毒瘤一日不除,我一日寝食难安,很多改革都不能顺利推行下去,剑宗永远改不了日渐颓败的趋势。”
闻言,薛云璇和阳兰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薛云璇道:“我实在不敢相信他们中有人会背叛剑宗,宗主大人,请您出示证据。”
杨峥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果然不愧是公正无私薛师叔,不轻信一面之词,敢于质疑任何权威。”
“宗主大人谬赞。”
杨峥神色复杂道:“此人手段高明、隐藏极深,几乎不漏任何马脚,而且过去那么多年,薛师叔想要的证据我恐怕是给不了你的。”
薛云璇有些失望。
“我知道单凭个人臆测无法说服你,就站在个人角度分析一下这几件事吧,如果薛师叔还坚持自己的观点,就当师侄我什么也没说。”
薛云璇点点头,表示赞同。
“首先是蓝家灭门一案,根据卷宗记载,蓝家作为商贾世家虽然实力一般,财力异常雄厚,和剑宗世代交好,多有联姻,以此实现强强联手,优势互补。说是剑宗的羽翼也不为过,尤其是对现在的剑宗来说。”
听到这里,薛云璇点点头,补充道:“蓝家和我剑宗结盟历史悠久,是最为牢靠的盟友,蓝家子弟大部分都兼着剑宗弟子的身份,剑宗高层也有很多蓝家的人,可惜那一夜之后,蓝家人不复存在,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唉,我们调查了很久都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一直拖延至今,最终成了一桩谜案。”
“谜案?”杨峥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师叔难道不觉得反常吗?”
“哪里反常?”
“如果说蓝家本家全体被仇家灭门还可以理解,但那些在我剑宗任职的蓝家长老和弟子也被同一时间抹杀,我就万万无法理解了。”
薛云璇和阳兰脸色同时一变,显然回过味来。
“你是说……”
“没错,这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之局。表面看上去是针对蓝家,实际上就是针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