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嬉笑着坐了过去,手挽着解凌的臂弯撒娇道:“师傅莫生气嘛,拿我和师姐比真是抬举我了。她离开的时候我虽然还小,却清楚的记得每次解然师姐都会把我弄哭,然后站在一边看笑话。相比一个连小女孩都不肯放过的女魔头,我道行还差的远呐。”
“五十步笑百步,你们两个都是混账。”解凌被气乐了。
笑罢,她脸色一整,道:“紫儿,观潮社一事顺其自然,强求不得。为师希望你平安回来,能不能答应。”
解紫也收起笑容,起身肃声道:“谨遵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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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宫,漱玉斋。
书房正中,三耳铜鼎弥漫着氤氲的香雾,沁人心脾。
沈烟心一如既往的作画,只不过画上的内容换成了一名男子,隐约能看出杨峥的轮廓。
沈赫默默的站立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像尊木偶。
画到一半,沈烟心停了下来,掷笔叹息:“有形而无韵,又是一幅败笔。”
“有那么难画?”沈赫适时的接口道。
主仆二人的交流,向来是沈烟心占据主动,她不问他也不知该如何作答,默契由来已久。
沈烟心将残作卷起来,放入铜鼎中焚毁,回到座椅上,单手托着下巴,悠然道:“画人容易,画心难啊。”
“心?属下不懂。”沈赫确实不懂,他一介武夫,成长环境又那么闭塞,实在无法理解太深奥的东西。
沈烟心莞尔,拿起那张精致的请柬把玩起来:“你看,还是人家灵河境有底蕴,一场观潮网罗了古今多少英雄豪杰,我们比不了。”
沈赫来了兴趣:“少宫主,这观潮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看那姓杨的挺上心。”
沈烟心轻笑道:“何止他呀,我也很上心啊。”
“啊?!您不是知道吗?”沈赫吃惊不小。
沈烟心笑了:“我为什么会知道?我也是人,不是神。”
“那杨峥向您问询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而非要制造您已经了解的假象。”沈赫更茫然了。
沈烟心吃吃笑道:“他以为我无所不知,我就要装作无所不知。他把我当做千年狐狸精,我也要把狐狸精完美的演下去,不然岂不是让他失望。”
沈赫实在跟不上她的思维跳跃节奏,头都大了:“少宫主,您就对我直言吧,我想不通。”
“合作的基础不在于你有什么,而在于别人认为你有什么。我们现在一无所有,所以才要装作什么都有。说难听点这叫空手套白狼,好听点就是智慧的艺术。你要掌握这一手段,也就能独当一面了。”沈烟心对这位心腹的培养还是不遗余力的,把自己内心的很多真实想法都说了出来。
沈赫若有所思。
沈烟心玉指在请柬上轻弹了一下,道:“听起来简单,消化起来没那么容易。这样吧,观潮社一行,你跟我走一趟。届时会遇到很多能人异士,随便从他们身上学到点东西,都够你受用不尽的。”
沈赫迟疑道:“我去了,燕大人怎么办?好像只允许带一人吧。”
沈烟心淡淡的说:“她另有办法,不用我们操心,你下去准备吧。”
“是!”沈赫躬身而退。
观潮社尚未开始,四方云涌,是否预示着一场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没人知道。
但可以确定的是,此次不同以往,新加入的一些陌生面孔,有可能就是变故。
无论历史的车轮最终会碾向哪里,一旦发动起来都无法改变它的轨迹。
时也,命也,天注定。
等有朝一日回首才发现,结果,早在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便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