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的人听着,我家大帅仁义,不愿多造杀戮,只要尔等开城献降,饶尔等不死,否则城破之时,城内鸡犬不留!”城下一黄巾骑士大声冲着宛城城头的守军喊道。
“你哄傻子呢!!!”城头的一声大吼吸引了城上城下所有人的目光。就见城上的刘福手里拿着一个简易大喇叭放在嘴边大声说道:“老子不是本地人,但也知道南阳是座大城,可在被你们攻破以后,逃到宛城来的老百姓还剩下多少?你说饶我们一命,可万一你们到时候翻脸,让我们去找阎王爷伸冤呐。”
听到刘福的大喊,原本因为黄巾骑士的劝降也有所动摇的宛城守军顿时不动摇了。从南阳逃过来的那些老百姓刚才就聚集在城下,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三百来人,可南阳可是一座人口达到五万的大城,虽然也有城破以后城中居民四散逃跑的可能,可五万跟三百之间的差距太大,事关自己的一家老小,搁谁心里都会犹豫不决。
更何况,贼说的话,做的保证又怎么能够相信。就如刘福所说的那样,万一他们放下武器选择了投降,到时黄巾贼翻脸不认账,再想反抗可就晚了。到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只剩下任人宰割的命。
谁也不能接受这个结局,任凭城下的黄巾骑士如何保证威胁,宛城上的守军回以的只是沉默。
“城破之日,城内鸡犬不留。”黄巾骑士撂下狠话打马返回了黄巾阵营。
看着黄巾骑士远去,刘福随手将手里的大喇叭扔给对大喇叭很感兴趣的郭嘉,转身走到宛城太守秦颉的面前,拱手一礼道:“末将奉大将军之命前来宛城拜会何老太爷,不知太守大人可否派人引路?”
“……你是大将军什么人?”秦颉皱眉看着刘福问道。
“这是蔡伯喈的弟子。”庞德公在旁开口说道。
听到蔡伯喈三个字,秦颉的脸色不由好转了一些,语调温和的问刘福道:“原来是蔡伯喈的弟子,你的老师现在可好?”
“家师身体还算康健,如今正留在洛阳等待自己回返。”
“嗯,你远道而来,一路上想必也很是劳累,且先下去休息吧。”
“多谢太守关心,末将告退。”刘福见秦颉不提派人带自己去见何老太爷,便准备自己去找人带路。反正何家在宛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要找到并不是难事。不料转身刚要走,就听秦颉说道:“贤侄且慢,我观你手下兵卒甚是精悍,不如暂且借我一用,协助我防守宛城。”
“这就要夺兵权?”刘福眉头不由一皱,转过身来看着秦颉,就见站在秦颉身后的一员武将注视着自己,右手扶在剑柄上。一旁的庞德公听到秦颉的话以后也有些不满的看着秦颉。虽然跟刘福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善于看人的庞德公知道,蔡伯喈的这个弟子不是那种威胁几句就服软的主。
这是一个极有主见,并且十分固执的人。
大敌当前,庞德公不想还没等黄巾贼打过来,自己人就先来一场内讧,张嘴刚想打个圆场,就听刘福冷声说道:“秦太守,你若好言相劝,那我让麾下助你守城并不是什么问题,可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恕难从命。”
“你敢抗命!”秦颉大声喝问道。
“秦太守,你也准备造反吗?”刘福毫不相让的反问道。
见到刘福与秦颉相持,站在不远处的典循典韦立刻带人赶了过来。站在秦颉身后的武将一看到典韦,两眼顿时一眯,悄悄上前了半步。
“别冲动!不要叫城外的贼人看了笑话。”庞德公见状大急,急忙跑到刘福跟秦颉的中间大声叫道。
刘福不想跟秦颉有冲突,更不想让庞德公为难,见庞德公出面阻拦,也懒得再跟秦颉对峙,冷哼一声之后转身就走,典循典韦等人见状连忙也跟随着刘福下了城头。见到刘福带人离开,秦颉气得脸色铁青,口中念道:“竖子无礼!竖子无礼!”
庞德公听到秦颉的话,眉头不由一皱,轻声说道:“初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与往日的性情截然不同?”
“庞兄,难道我做错了吗?”秦颉闻言有些不满的问道。
“你没错,但我认为人家也没错。”
“唔?”秦颉不由一愣,就听庞德公继续说道:“人家不辞辛苦的从洛阳赶来,你一见面二话不说就想要夺人家的兵权,这事要是搁在这位将军的身上,你问问他愿不愿意?”
“可他不过一竖子,又怎能指挥得动那些精兵?”
“能不能指挥得动不是你说了算。昨夜那些从南阳逃来的百姓要不是他带领部属断后,根本就逃不到宛城城下,而且对那些百姓的安置,也是他给我的建议。初起,以貌取人不可取呀。”
秦颉听到这话才隐隐有些后悔,有心想要再找刘福谈谈借兵的事情,可面子上又有些放不下。庞德公见状不由叹了口气,出声说道:“初起也不用感到为难,终究是蔡伯喈的弟子,这种时候还是会顾全大局的。待我去劝说一番,就算不能将其兵权拿来,至少也可以请他率兵相助。”
“如此就麻烦庞兄了。”
“……初起,稳下心神来,城外贼寇虽然势大,但必不能持久,我们只要坚守城池,朝廷的平叛大军必会赶到。”走出了三两步,庞德公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秦颉说道。秦颉心里一惊,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反常是出在什么地方,对着庞德公深施一礼道:“多谢庞兄提醒,的确是秦颉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