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则与田畴杀透重围,保护着臧洪与陈容出了城,城外早有一辆马车等在了那里,苏则将三人扶上马车,看着从城门里冲出的袁军,手中兵器一挥,只听一声大喝,护城桥的木板应声而裂,众人只能眼巴巴看着马车离去。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急忙放箭,但为时已晚,数千大军就这样被几个人耍了,等到找来木板重新搭好护城桥之后,早已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自己无能还是对方太强悍,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总之现在的结果就是臧洪被救走了,一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它就真真实实地发生了,他们能说什么?他们又能做什么?说臧洪死了?谁信呢?
忽然,几个军官商议了一把,而后对士兵们说道:“你们想活还是想死!”
“活!”士兵们很是言简意赅。
“好!”军官们拖出两具刚才混乱中被苏则和田畴杀死的士兵尸体,高声叫道,“反贼臧洪和陈容已经被处斩了!”
“……”士兵都错愕了,自己的长官这是咋了?难道经过了刚才一番厮杀,疯了?
“这就是反贼的下场!”一个长官拔刀砍下士兵尸体的头颅,并在上面刺了好多下,一直弄得血肉模糊才罢休,喘着气道,“主公万岁!”
“主公万岁!”士兵们这下都不傻了,纷纷拿起手中各式的兵器刺向地上两具很无辜的“臧洪”和“陈容”的尸体……
马车之上,四人大笑,很难相信自己竟然从重重包围中杀了出来,尤其陈容几乎是纯粹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臧洪几乎没有了体力,但为了生存,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潜能,陈容喃喃说道:“你们相信吗?我刚才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
田畴与臧洪相拥而泣,把臧洪抱得简直是要窒息而死,他连连拍着田畴的脊背:“咳咳,轻点,没被敌人杀死,快被你勒死了!”
田畴大笑着放开臧洪:“呵呵,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
驾着马车的苏则道:“如果你们都死了,我就直接自杀了!”
陈容看着马车行走的方向竟然是向着邺城,不禁疑惑地问苏则:“对了,我们这是要去那里?”
苏则面不改色道:“去见一个人,见要我救你们的人!”
陈容和臧洪齐声问道:“谁?”
田畴严肃起来:“见了你们就知道了!”
袁绍又醒了,他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了几次,这一次他醒来见到自己已经身在了邺城的家中,身边只有夫人和小儿子袁尚,这袁尚看起来只有不到十岁的样子,生得英气勃勃,和袁绍倒是十分相似,不愧是父子。
见袁绍醒了,袁尚走到榻前,晃着袁绍的手轻轻说道:“父亲你醒了,你已经昏迷好些天了。”
袁绍喘了口气,道:“显奕,你怎么这么憔悴?”
刘夫人在一旁道:“还说呢,你一直不省人事,显奕也成天守着你不睡觉,不憔悴才奇怪了!”说罢忙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吗?”袁绍强颜欢笑了一下,就要起来,刘夫人和袁尚立即按住他,“大夫说了你气血攻心,必须静养,这几个月就不要下床了!”
“这怎么可以?”袁绍一听就不干了,“多少事务等着我去处理啊,不下床?”
袁尚板起脸道:“父亲你难道不想病好吗?”
袁绍眯起眼道:“当然想了!”
袁尚脆生生的说道:“那就好好养着身子,什么都不要管,等病好了再说,否则拖着病体不休息只会让病情加重!这都是大夫说的!”
“还是显奕关心我啊!”袁绍高兴地捏捏袁尚的小脸蛋,却随即板起脸道:“显思和显甫呢?他们哪里去了?”
刘夫人正要说什么,袁尚却先说出了口:“不知道诶,哥哥们比我大,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吧,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袁绍将袁尚搂在怀里:“谁说的,显奕能让父亲快乐,你比你的两个哥哥都要强!”
“谢谢父亲夸奖!”袁尚甜甜地笑着,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狡黠。
入夜,邺城某处密室。
“子源,这些日子我们歇息得也差不多了,却一直没有见到恩人,那个苏则是不是在骗我们?”躺在榻上的陈容看着窗外的璀璨星河,有些疑虑地问身边的臧洪。
“不会吧?有谁会无聊到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们?也许恩人是有事情走不开吧!”臧洪侧头对陈容道。“以后别叫这个名字了,袁绍在东武阳处斩臧洪的消息已经天下人尽皆知了,我们以后必须变易姓名,相貌也要换掉才行!”
“谈何容易啊,名字身体发肤都是受之于父母,舍不得啊!”陈容眼神里闪过一道光芒,那是一颗流星陨落了。
有人死了吗?人们说天上的星星都是对应着地上的每一个人,每当有流星陨落的时候,地上就有一个人死去了,流星,很美的流星,在人们欣赏他的美丽的时候,谁又会想是有人渐渐死去了呢?
他和臧洪,现在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啊!
“舍不得,也得舍得啊!”说话的是田畴,他推开房间门走了进来,对房间里的二人说道,“走吧,恩人要见我们了!”
“真的?”臧洪和陈容同时起身。
“真的!”苏则也来到了门外,“三位请!”
夜色已深,只听见蟋蟀不时的叫声,月色空濛,洒落在这个荒废的古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