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会稽山阴城里,已经重伤大愈的甘宁此刻正拉满了弓弦瞄准着百步之外的箭靶一支羽箭接一支地射着,那箭靶之上早已簇满了箭支。
“每天都这样练箭,你射不烦我都看烦了!”此时换下医袍的南宫影荪换上了一身飘逸的宫装,坐在甘宁身后支着脑袋无聊地看着他射箭。
“你不懂!”甘宁头也不回,又从箭壶里取出一支箭,“在病床上的这一个月我都没碰过弓箭,现在箭术已经低了不少了,作为一个用弓箭的强者,不进步可不行,何况我竟然还退步了!”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打打杀杀的?”南宫影荪冷不丁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受了伤,辛苦的是我们这些医者,你们死掉了,伤心的是你们的亲人啊!”
甘宁本来拉满了弦,听到南宫影荪的这句话又收起了弓箭,盯着她道:“不错,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你这么想,所有的战争,所有的杀戮,所有的勾心斗角,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一个利字,所谓无利而不往,无往而不利,就是这个道理,战争不息,杀戮不止!”
南宫影荪笑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锦帆贼的头头还是个饱学诗书的人物!”
甘宁道:“尊师救了我一命,可惜没等我见到他,他就已经又去了他处行医,真是可惜!”
南宫影荪道:“师傅行踪向来漂泊不定,你就别花费心思了,倒是师傅嘱咐了我一定要看着你伤完全好了才允许你离开的!”
甘宁道:“听说是荀攸和你,还有一个叫杜雷的人带我来会稽的,我只记得在成都郊外张任的重重包围中受了重伤,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的乞丐救了我,姑娘你对此人有印象吗?”
“穿得破破烂烂?”南宫影荪摇摇头道,“没有此人的印象,谁愿意让自己穿得邋里邋遢呢?这人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个隐世高手吧!”
“说什么呢?”说话间来了一个文士,看着这里的情景道,“甘宁兄弟一定又是闲不住了!”
甘宁见了此人当即作揖道:“虞翻先生!”
虞翻打量了一下甘宁的神色,笑着道:“甘宁兄弟气色不错嘛,看来果然是华神医出手,就知有没有!”
“咳咳!”南宫影荪在一旁重重咳嗽声,“虞翻叔叔,师傅不在这里,你拍他的马屁也没有用!”
虞翻拉下脸来:“谁说我是拍华佗马屁的?华佗需要被拍马屁吗?不需要,因为华佗平日就不骑马!”
“额!”甘宁擦擦头上的汗,对虞翻恭恭敬敬道,“虞翻先生,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养病,外面州郡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外面啊,很好啊,国泰安平,百姓安居,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虞翻张口就说道。
南宫影荪上前拿银针在手里拨弄着,目光斜觑着虞翻:“甘宁大哥,我看虞翻叔叔是有点发病了,话也说糊涂了,不如拿我的银针给他治疗一下怎么样?”
“恩,我看很有必要!”甘宁用手支着下巴,狠命点头道。
看着那泛着寒光的银针一点点接近自己的身体,虞翻打着冷战道:“别别别,南宫姑娘有话好说,何必动针呢?”
“哼,非逼我露出庐山真面目来!”南宫影荪收起银针,盯着虞翻道,“说,为什么三天两头地往这里跑?”
“恩,不错!”甘宁也说道,“我知道我锦帆贼的名头是很坏,但王朗太守也不必如此紧张吧?难道我还会兴起头来去抢劫他的太守府不成?”
“哎你们想哪里去了?”虞翻叹气道,“王朗大人怎么会是这么小气的人物?其实会稽虽然辖地不小,却没有什么大将之才,这不严白虎一直进犯我们会稽边界吗?王朗大人一直都在犯愁,人说南方有三将,西蜀有张任严颜,荆州有文聘,巴郡锦帆甘宁,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惟独扬州这里无大将之才……”
“开门见山地说吧!”甘宁听到虞翻说这些已经猜到了他后面要说的话,“算起来,荀攸大人,那个杜雷,南宫姑娘,虞翻先生,王朗大人都是我甘宁的救命恩人,还有那个神秘的家伙,我一定也迟早知道他的名字,我甘宁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说吧,是不是王朗大人要我带兵打严白虎?”
虞翻笑道:“甘宁兄弟真是聪明!”
“不行!”南宫影荪狠狠道,“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射箭已经是我很大的让步了,你还想带兵出征?门都没有!”
虞翻愣了愣:“南宫姑娘不用这么较真吧?”
南宫影荪道:“凡经过我的手的病患,要是还没完全复原就有死伤了,那是我身为一个医者的耻辱!”
“我已经决定了!”甘宁忽然冷下声音道,“其实虞翻先生的意思我早就已经明白了,我之所以一直练箭也是为了看自己的恢复程度!”
“你会死的知不知道?”南宫影荪来到甘宁面前怒道,“严白虎我听说过这个人,是山越人中的杰出之辈,单看他敢自称东吴德王这一点上来看,一定不是好对付的家伙!”
“你担心我了!”甘宁微笑着看向南宫影荪,目光中有一丝坏笑,“是不是?”
“哪有?”南宫影荪恨恨一撒手,“算了,你死你活不关我的事!你自己自生自灭去吧!”
“还请虞翻先生带路!”甘宁不理南宫影荪,直接对虞翻道,“我现在就去面见王朗大人,请求他允许我带兵出征严白虎!”
“这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