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脚步声,楼下走上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穿着一件儒衫的俊雅男子,后面则跟着十几个黑甲武士。【首发】
看到这个人旁若无人的样子,众位士绅们都奇怪了,虽然济南府的士绅不少,但从没有见到过他这号人,这个人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够让黑甲武士给他当随从?
儒衫男子先向邓谦和钱富贵拱了拱手,然后又向众位士绅做了一个罗圈揖:“本人乃是团练总兵府行政主管庄敬航,奉总兵大人之命,特来与大家商谈诸位的性命事宜。”
原来这个人是团练总兵府的,不过行政主管又是干什么的?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这个官位?联想到吴名经常能搞出一些新花样来,士绅们也就觉得不足为奇了,认为行政主管有可能就是师爷幕僚之类的人物。
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只是一方面,但对庄敬航说的那些话,士绅们却感到非常的不舒服,说什么和我们商谈性命事宜,我们的性命是你能够做主的吗?
接过衙役递过来的茶,庄敬航毫不客气的坐在钱富贵让出来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士绅们:“诸位士绅有可能对我说的这些话不理解,下面我就解释一下。如今十万闯匪兵临城下,而我们济南府只有一千多老弱病残的兵丁,和八千多民壮,虽然我们总兵府有三千个兵丁,但要靠这些力量来守护一个偌大的济南府是不可能的。”
这些话不用庄敬航讲,在座的士绅都明白,黑甲武士只有三千人,济南府城墙周边几十里,要隔着好远才能布上一个人,而敌人却有十万,可以随时从任何一点发起进攻,黑甲武士就是再能打也抵挡不住敌人的千军万马。
王府的管家朱常凑了上来:“敢问庄先生何以教我?”
庄敬航神秘莫测的笑了笑:“我们总兵大人做过推演,济南府是绝对守不住的,既然如此,就只好收缩兵力专门守卫吴家堡。由于吴家堡地方有限,不可能容纳全城的人,所以我们只能有选择性的让一些人进去,至于其他人嘛,就只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听到庄敬航的话后,所有的士绅都着急了,一个身穿锦衣的瘦老头拼命挤了过来:“庄师爷,团练总兵有维护一方治安之责,士绅是朝廷的根本,吴大人应该首先把我们这些人保护起来。”
看到庄敬航皱起了眉头,显然不认识这个老家伙,邓谦伏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这位就是前户部左侍郎马秉刚马大人。”
如果搁在以前,庄敬航还在官场上,也许会对这个老家伙客气一点,必定他当过多年的户部左侍郎,虽然已经告老还乡,但京城里还有很多的同年同乡,身后的势力也不可小觑。
而现在则就不同了,首先庄敬航已经辞官为民,上一次在京城等官的那段时间,让他看清楚了朝廷那些官员的嘴脸,其次庄敬航现在已经抱上了吴名的大腿,既然决定要和吴名干一番大事,对于官宦自然也就有了免疫力。
“原来是左侍郎马大人,久仰久仰!”
庄敬航嘴上说着久仰,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久仰的意思,端起茶杯细细的拼了一口,然后目光又看向了别处,直接就把马秉刚给无视了。
马秉刚的一张老脸瞬间涨的就像紫茄子似的,自从两年前从京城里致仕归乡荣养之后,济南府上至巡抚,下至平民百姓,就没有一个敢小瞧他的,现在竟然遭到了庄敬航的无视,自然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嘟,你一个小小的团练官的幕僚,竟然敢蔑视士绅,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马秉刚还以为会激起众位士绅的同仇敌忾,却没想到又一次被无视了,众位士绅现在想的是,如何能够保住自己的小命,哪有功夫去管庄敬航无礼不无礼呢?
“马大人,我们还是先听一听庄先生怎么说吧,现在保命才是第一位的。”
庄敬航扫了马秉刚一眼,眼神里全是蔑视,鼻子里不由得还哼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文书:“这是总兵府制定的规程,大家如果同意呢,就照此办理,如果不同意也无所谓。”
看到众位士绅聚精会神的样子,庄敬航又端起茶杯喝开了茶,直到把大家急的抓耳挠腮这才算完,好容易等到庄敬航的谱摆完了,这家伙才拿起文书摇头晃脑的念了起来。
“总兵府既济南府军事行动委员会将令,十万闯匪兵临城下,济南府兵微将寡,我等虽有决心守城,但也无回天之力,不敢保证济南府不会被闯匪破城,总兵府决定,开放城堡庇佑百姓,在随后的保卫战中,会有大量的武器弹药消耗,希望众位士绅能够慷慨解囊,捐助军饷……”
这篇大白话文一念完,众士绅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狗屁文章,简直就是粗鄙不堪,由此可见总兵府里都是些什么人了,这个师爷还敢穿儒衫,简直就是斯文扫地。
如果庄敬航此时知道这些人在腹谤自己,还不知道有多怨呢,但这是吴名亲笔写的公文,他敢随意做出修改吗,不过这篇公文虽然写的是大白话,但却语言简练,言之有物。
短暂的腹谤之后,众位士绅随即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对着庄敬航家就嚷嚷开了,其中尤以马秉刚跳哒的最厉害,以至于庄敬航在怀疑,这老家伙会不会一口气上不了就此憋死。
“我要向皇上上折子,弹劾吴名,作为一省团练总兵,就应该负起保境安民之责,捐助军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