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家都知道,朝廷这几年是昏政庸政接乱不断,但是听了吴名的话后还是满脸的不可思议。【首发】朝廷既然要派兵攻打吴名,这岂不就把吴名当成乱匪了?眼下闯匪陈兵六万在城外,而自己这些人却要靠一个乱匪来保护,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果吴名真的是乱匪,那干脆就回去洗干净了脖子等着被砍头吧,只要他把城门一开,放城外的闯匪进来,谁还能挡得住?
不过又一想,众人又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朝廷的邸报从来就没有刊登过这个消息,在京城里的同乡和同年,他们怎么也没有传递回消息来呢?
带着疑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宋学朱的身上,意思是,我们这些人不了解朝廷的内情,你作为一省之巡抚总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很遗憾的是,宋学朱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微阖着眼睛站在那里,就像一块腐朽了的木头一样,摆出一副任你风雨飘摇,我自巍然不动的架势。
“咳咳,”济南知府钱富贵实在忍不住了,向宋学朱施了一礼:“巡抚大人,吴大人所言可是实情?”
宋学朱虽然没有讲话,但钱富贵却听出了他微弱的叹息声,声音很小却犹如晴天打了个霹雳,钱富贵明白了,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现在济南府的老百姓还要靠吴名来保护,朝廷却要把人家当成乱匪来剿灭,这不是要置十几万老百姓于死地吗?
可怜的钱富贵,此时就像一个老娘们似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只不过他哭的不仅仅是自家的性命,还在为济南这一城十几万老百姓感到悲哀。
官场里没有一个人是傻瓜,钱富贵这一哭,大家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一些原来还围着吴名的官员,瞬间就退后了几步,就好像要和他划清界限,或者说离这个杀神越远越安全。
众人的目光在邓谦和吴名的脸上来回扫着,他们想看看这两个人有什么表示,甚至还有人在心里琢磨着,虽然朝廷认定吴名是乱匪,但吴名这一段时间收留难民,救济孤苦,剿灭土匪,还是做了不少好事的。再说了,这个人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如果能就此和他拉上关系,一旦吴名真的置济南的防务不管,也好去他的城堡里躲一躲。至于朝廷嘛,忠不忠的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黄大光悄无声息的凑到了邓谦的面前:“邓大人,吴大人所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在这个时候把吴大人当成乱匪这不是胡来吗?在我看来,朝廷一定出了奸臣。”
邓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黄大人,你问我我又问谁去?这个消息我也刚知道,不过,看这个样子应该八九不离十啊。唉,你说的不错啊,朝廷一定是出了奸臣,圣上这是要自毁长城啊!”
说起圣上自毁长城这件事情,这两年崇祯干的可是不少,有能耐的大臣,贬的贬杀的杀,朝廷上只剩下一些小人执政了,崇祯非但不肯改过,反而变本加厉,现在又把吴名当成乱匪来剿,他本来还没有打算扯旗造反,这一闹非得把他给逼反了不可。
文官们三人一伙,五人一帮,争论的脸红脖子粗,而唯有宋学朱就好像老和尚入定一样,一言不发,吴名知道,这老家伙肯定事先得到风声了,崇祯皇帝再刚愎自用,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可能不告诉他这个巡抚啊。
众位官员们一边议论着,一边偷偷的向吴名这边瞥着,不过,眼里的神色再也没有刚才的不屑一顾了,全是敬畏和恐惧。
看看大家议论的差不多了,吴名大喝一声,做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刚才黄大人说的很对,朝廷一定出奸臣了。我吴名来到济南府这大半年里,所作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赶走五万弥勒教乱匪,拯救百姓与水火之中,赈济灾民,救助孤苦,今天上午我又把北固山的响马给剿了,试问,天下有我这样的乱匪吗?”
众人一愣,都觉得吴名说的很有道理,虽然赈济难民救助孤苦有收买人心图谋造反之嫌,可是,把五万弥勒教乱匪赶出济南府,又剿了危害多年的北固山的土匪,怎么看也不像乱匪的所作所为啊。此时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了和黄大光同样的想法,朝廷一定出奸臣了。
就在大家琢磨的时候,吴名一指城外,做出了很愤怒的样子:“张献忠屠我全家,我吴名和张献忠李自成之类的流匪,有不同戴天之仇,我在此发誓,有我吴名在,绝对不让闯匪屠戮我济南府的百姓,除非他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好,壮哉吴大人!我黄大光也在此发誓,愿与吴大人同进退,与闯匪决一死战。”
看着黄大光那小细胳膊小细腿,吴名不由得撇了撇嘴,你老人家还是算了吧,还和我共进退,少给我找点麻烦别惹我心烦就不错了。你不就是想讨我的好吗,好让你一家子都躲进我的城堡,还用的着说的这么道貌岸然?
其他人看到黄大光争了先,也纷纷表态,要和城外的闯匪决一死战,此时他们仿佛已经忘了自己是朝廷的官员,对眼前宋学朱这尊大神也有意识的视而不见了。
其实宋学朱不是不想表态,而是因为这个态他没法表,内阁首辅薛国观前几天派专人给他送来了一封信,已经把吴名归类为乱匪一类了,只不过为了保密,这件事情只有内阁的几个人才知道。薛国观之所以要给宋学朱写信通报这件事,除了他们两人有同窗之谊之外,还话里话外的提醒宋学朱,要和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