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奶奶这个自从老头子死后几十年未动的电话,不知道有没有起什么效果,然而第二天有关陈平生和陈道旭父子涉嫌严重违规违纪行为的汇报还是在中南海秘密召开了。
一大清早,天才蒙蒙亮的时候,朱家大宅院里,朱养年便穿着一身中山装站在庭院里了。
今天是一个不一样的日子,对于朱老爷子来说,十年前那天大雪夜之后发生的事情,令他至今有些抬不起头来,堂堂燕京老牌政治家族,竟然被陈家一个新兴家族整成这样,最后更是被逐出了燕京。
这种事即便是陈无名老爷子在的时候,都没有发生过,但却在他死后,被他的后代做到了,这让一辈子和陈无名老爷子相争的朱养年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即便是事涉他的女儿,即便是有损于他的声望,他也要回燕京,洗刷这一切。
院落内,朱养年看着角落里那颗大树,走过去用手抚摸着,如今在朱家,已经没有人能够和他这个老头子说说话,儿子朱天贵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他今天想和这棵树说说话。
或者说,朱老爷子是在和自己的亡妻说话。
“老婆子,你走了有十六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呵呵,当初还是你先看中了白家那孩子,说和咱家霓裳合得来,我就当场拍板定了下来,可惜老婆子,我没能完成你的心愿。”
“老婆子我和陈无名那家伙斗了一辈子,你是看在眼里的,我这一辈子最不甘心的就是让别人骑到我头上去,陈无名他死了,本以为就没人和我争了,没想到我反而被一群后辈给弄了,阴沟里翻了船,呵呵!”
“老婆子其实只有你最懂我,你知道我贪心,所以总劝我差不多就收手,你知道我好面子,所以总说人都老了,还要面子干什么,能放就放,可是老婆子,你怎么就走了呢?”
朱养年低声自言自语着,老脸上一片平淡,“不过没事,老婆子,等今天的事情结束,咱儿子的事情,咱朱家的事情终于了解,我就向中央告老,回家去……我记得你不是最喜欢白桦树么?回去我就种一大片。”
朱养年默默站了一会儿,不知何时,朱天贵也已经起床,他正好看到自己父亲就这么一个人站在庭院里,便走了过来。
“起了?”
朱养年看了眼自己儿子,轻声问道。
朱天贵点了点头,顿了顿后问道:“爸,今天的汇报会议,没什么问题吧?”
朱养年回道:“嗯,那些东西分量已经足够重了,汇报会议应该没什么问题,就看上级会对两人做出什么判决了。”
朱天贵得到自己父亲确切的答复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几分兴奋的光芒。
两个男人,同样是父子,站在那里一言不发,黄怜也正好从屋子里出来,就站在远处默默看着,这个女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直觉告诉她今天是一个不一样的一天。
朱养年又站了好一会儿,伸手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看了眼黄怜道:“好了,爸去开会了,你在家里等消息……多陪着小怜吧!”
“她一个女人在家里不容易,毕竟是你的合法妻子,我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小怜始终都是那个给你生孩子,你要珍惜她……有什么事情我会让人传消息回来的,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顿了顿,朱养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突然加上最后一句,尽管他想不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但还是顺便加上了。
朱天贵没听出自己父亲语气里的变化,只是看了眼黄怜,点了点头。
随后朱养年在警卫员的陪伴下,坐上车子,离开了朱家老宅子,朝中南海的方向而去。
而朱天贵则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向了里屋,一边走,一边对黄怜说道:“走,吃饭吧,和我一起等消息。”
或许是老爷子的话对他有所触动,或许是一切即将结束心中高兴,朱天贵自己都不知道平日里对妻子冷漠的口吻,此刻已经多了几分柔和。
……
中南海,绿树红花掩映下的红楼显得肃穆庄重,来来往往的中央工作人员一如既往上班,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在其中一幢红楼中,中央办公室会议厅,一场严肃的军委秘密会议即将召开,参与这次会议的人,包括国安部、纪委、华夏组织以及军委相关人员。
首长因为去了南边视察工作,所以通过电话连线听取这次会议的结果,首长日理万机,能够抽出这点时间来听这次会议,已经表明他对这件事有多么重视了!
这是一场针对两名共和国高级秘密干员的最终判决会议。
判决时间慢慢临近,国安、纪委、军委等相关大佬已经迈步进了会议室内,旁听记录的工作人员则是坐在大佬们的身边,随时准备记录,归为档案。
华夏组织的赵白身老爷子和钱老也到了场,很是准时,只不过等他们进来的时候,朱养年已经等在里面了,几个人彼此间相互看了眼,全都保持着沉默,一言不发。
曾几何时,那么多年风雨过来,共和国高层发生很重大的事情时,都会开这种秘密会议,他们几个人参加过好多次,早已司空见惯。
期间多少荣辱沉浮,多少尔虞我诈,谁能数的清?
“好了,朱养年同志,时间不多,请开始做汇报吧!”
一边的纪委书记看了眼时间,打开电视,确认和首长连线上之后,便示意朱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