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落悠闲自在的凌风见到这一幕,登时哭笑不得。
被子嗣当众诅咒,那个瘦的跟竹竿似的男子的双亲若知道眼下这一幕,应该会气的直接翘辫子吧?
当然,若真的已经死了,也得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才是。
真是大不孝呀!
“恩,这个瘦骨如柴的小家伙比之前那个更是可怜,也应该通过第一场的比惨考核。”
容嬷嬷是妇道人家,很少出门,也不清楚眼下这些可怜之人的真实身份,立马动了恻隐之心,说道:“但是你说自己有遗传绝症,该不会刚刚招进我冰家,就一命呜呼了吧?”
“容嬷嬷,这点请你放心。”
那个瘦骨如柴的青年男子愣了一下,转而又可怜兮兮的说道:“小人家族遗传的这种疾病,在五十岁之前,不会复发的,所以小人还有三十年的时间给冰家效劳。”
“恩,那老身便准你进入决选。”
容嬷嬷点点头,满是同情的说道。
“容嬷嬷,我们比他更可怜呀。”
眼见别人得了头筹,剩下上百个青年男子纷纷痛哭流涕的诉苦起来。
反正理由也五花八门,有的自称天生有绝症,命不久矣,有的孤苦无依,自从生下来便被人遗弃。
最让凌风咂舌的是,其中有两个青年男子实在够狠,竟然在之前将自己的其中一只手脚折断,以此来表现自己的苦楚。
“好了,好了……”
容嬷嬷被感动的老泪纵横,道:“你们都很可怜,但是这次我冰家招收下人的名额只有十五个……”
“容嬷嬷,田管家,你们就可怜可怜下人们吧。”
下方痛哭流涕声立马响成一片:“您也知道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实在冷的瘆人,若冰家不收留我们,下人等人迟早会冻死在荒郊野外。”
田管事心知肚明,却也不戳破。
毕竟这些想混入冰家的青年都出自兰陵城小有名气的小家族,为了区区小事,得罪他们,实在太过不值得了。
“哎,老身边代替族长大人做主,再多招收五个名额吧。”
容嬷嬷抬手擦拭掉眼角的眼泪。从她的话中,可以推断出,在冰府里的地位很高,还在田管事之上。
老眼昏花的目光在上百个青年男子身上游移起来,容嬷嬷正想挑选出二十个生死凄惨的名额来。
“祖父,爹,娘,姐姐,二婶,三叔,四婆,五舅舅,六妹夫,七姑妈……你们死的好惨呀。”
忽然,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痛哭声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披麻戴孝,邋里邋遢的青年男子吃力的推着一辆木板车出现在冰家门庭前。
“喂喂,你这孩子?披麻戴孝的到我冰家的府邸做什么,实在晦气!”
容嬷嬷眉头一皱,道。
那个披麻戴孝的青年男子一声不吭,从后方的木板车内扬起一根竹竿,然后跪在了地上。
竹竿上面挂着一面白帆,写着几句鲜血染红的大字‘卖身葬全家。”
“卖身葬全家?”
容嬷嬷登时愣了一下,道:“你这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仔细说说。”
“这位嬷嬷,真的是一言难尽呀。”
那个披麻戴孝的青年男子脸上满是悲哀之色,哽咽的说道:“这后面的板车上,一共躺着十具尸体,全部都是小人的至亲亲人,在前几日,我们还能享受天伦之乐,可是一场该死的瘟疫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说到此处,声泪俱下:“小人侥幸躲过了这场劫难,忍着悲伤,收拾残破的家园,将亲人安葬在家乡的后山,哪预料到官府说家乡出了瘟疫,无论任何东西都得焚烧掉,
小人唯一的家也便这样没了,几位至亲之人埋骨之处也寻不到,只能忍着饥渴,在这寒冬腊月里赤脚行到兰陵城,又听闻冰家是出了名的积善之家,还望容嬷嬷慈悲,将小人收入府邸,赐予些卖身银两,让一群至亲之人入土为安,让小人仅仅孝道……”
说着,说着,便艰难,吃力的抬起一双赤~裸的脚板。
“实在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怔怔的盯着那个披麻戴孝的男子被冻得一片至亲的双脚,容嬷嬷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哗哗的流了下来:“天下这么可能有如此悲催之人,你,就是你了,你便是二十个候选人其中之一……”
“容嬷嬷且慢。”
风头被人抢了,剩下的上百个乞丐打扮的青年男子顿时不干了,均是面色铁青,其中一人径自而去,一把将板车上的尸体掀开。
当见到十具尸体面无人色,浑身冰冷,他立马傻眼了。
本来在他的想法里,这个横插一脚的男子定然和他们抱着同样的目的,想混入冰家,那肯定是花钱请人扮演尸体。
哪预料到板车上横躺着的竟然是真的尸体。
当见到这一幕,剩下那些愤愤不平的男子对着那个披麻戴孝的家伙暗自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甘拜下风。
此人为了混进冰家,还真的不惜血本呀,竟然真的买来了十具尸体充当自己的亲人,而且年纪,性别还完全对的上。
“哎呀,你干什么?”
那个披麻戴孝的男子眼里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转而犹如疯狗似的对着另外一个掀开草席的乞丐男子扑去:“我一群至亲已经死的如此悲惨,你竟然还掀开草席,亵渎他们最后的一点尊严,你、你……”
说道最后,怒极攻心,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仰天栽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