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仙怕宁舟拒绝,言辞中有所隐瞒,并无说出对头有四个。
宁舟虽则不知白鹤仙心思,但他本就要离开此地,怎会无事贪念报偿,而上阵斗法,“抱歉了,贫道近来还有他事,恐是不能在此耽搁。”
白鹤仙不信,他知道宁舟在这一无亲朋,二无好友,哪来的什么他事。心下只以为宁舟卑鄙,故意这般说,来多要一些报偿。
若是往日他早就翻脸了,但今时却是不同,生死大事,低头求人他也认了,“贫道身居遣云宫之主,多年下来,也有不少积攒,道长还请放心,只有你帮衬一把,定不会叫你吃亏就是。”
白鹤仙既然说了大话,宁舟也不吝奉陪一二,淡笑道:“纯罡烟道长有么?”
白鹤仙暗恼,“我若有纯罡烟,如今境界,岂会止步不前?”嘴上却道:“我与龙须虎有些‘交’情,你若帮我,此事成后,可帮你说项,在他那处,取一些纯罡烟。”
宁舟暗笑,卫东城传来飞书有言,那龙须虎正是大屿岛主,在锁龙坎修道。不过这岛主是自封的,但能自封岛主,还无人置喙,此辈实力,可见一斑。
白鹤仙胡吹大言,若真与那龙须虎,‘交’情好到可以拿纯罡烟的地步,又何需求到他面前来。
宁舟一语不发,只是似笑非笑。
白鹤仙‘毛’脸一红,也是想到,自家的话有错漏之处,咳嗽一声,“道长放心,定叫你满意就是。”
宁舟还是摇头。
白鹤仙无奈,见这幅境况,恐是不能说动宁舟了,他瞅了瞅那握胜神锋,问道:“恕贫道冒昧问上一句,这剑中鬼物,不知有多少?”
宁舟拍了拍握胜,不答反问,“你想要这个?”
“正是。”
宁舟道:“依你的道行,此物够你用了,贫道不知,你拿何物‘交’换?”反正握胜在手里无甚用处,毁去也是‘浪’费,换点东西也是不错。
白鹤仙再度看了握胜一眼,只觉鬼气森森,浓郁至极,知道宁舟所言不虚,想了一想,长喙张了张,肚皮蠕动,竟从嘴中吐出一物来。
这是一个黄亮琥珀,‘鸡’蛋大小,晶莹剔透,‘肉’眼可见内里躺着十三只怪虫,灰不溜丢,身子扁平不动,似是已经死去多时。
白鹤仙介绍道:“这件物事是我偶然得来,名曰‘黄珀砂石’,此石有玄妙,若是拿来炼丹,必得上品,只是岛上无有炼丹高明之士,故而贫道一直携带在身,体会多多,佩戴在身,可调养真元,静气凝神,打坐炼气,甚有好处。”
宁舟瞅了那琥珀一眼,心中一动,隐觉那内中小虫颇为熟悉。
他略一思索,却是想起,他曾在不息窟中,看过些许典籍,其中有本书极为古老,名曰《真诰述录》,用词诘屈聱牙,与而今不同,似是上古道人,云游四方,记录各地风土轶事的游记。虽则残缺不全,但其中一则,却有明述,上面有图画文字记载,其中描述,此虫非凡,可不是简单东西。
宁舟多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珀中之虫,与上面描述丝毫不差。
他试探道:“道长莫非是玩笑,这石中还有十来只死虫,也不知死了多少年,就算此石再是玄妙,恐也被污秽了吧!”
白鹤仙嗤笑道:“道长怕是不懂行啊,这黄珀砂石,地养天生,夹杂几个虫子,无关大碍,卖相并不重要,此物极为实用,若是改日炼丹,定然妙用无穷。”
宁舟此时确信,白鹤仙根本不懂这石是何石,虫是何虫。
不过这也不奇怪,大屿岛本事豢养之地,等若凡人猪圈一样的场所,早已断了传承,不知也是常事,“也罢,既然道长有需,贫道也不好拂人之美,就与道长换了。”
白鹤仙大喜,当即,二人换了物事,他迫不及待的捧起握胜,回转白鹤‘洞’就要将鬼物拿出,炼到定幽聚魂幡上。
宁舟看着面前之物,心里感概万千。
不说那石,只说那内中虫子,名叫‘指月道蛊’,又有别称为‘指月刀轮’,乃是天生异蛊,无有公母,自孕‘阴’阳,卵胎出世,共计一元之数,落地三百六十丈,必须有五行汇聚,风雷‘交’泰,万千之气郁结之地,才可保持卵胎不死,继续孕化。
此后每隔半甲子,互相吞噬一次,上升三十丈,如此循环往复十二次,才能诞出一胎,此后便蛰伏不动,呆在地下吸纳灵机,直至时机一至,便自行破土而出。
此物厉害无匹,浑身坚若金铁,堪比利刃玄刀,一魂十三体,主蛊为尊,十三指月,可分可合,妙用无穷,万物难伤。
指月道蛊,对敌之时,即便不中要害,也可污秽躯壳,坏人法力,即便逃了开去,若解救不及,一时三刻之内,浑身皆亡,化成一团污血,最是‘阴’毒不过。
主蛊最是厉害,生来就会转魂移魄,面对生死危机时,能将魂魄挪到次蛊身上,藉此逃得‘性’命,修养回来后,还能将次蛊化出,就凭这一手,已是极为难杀。
此物从孕化到出世,皆居于万千之气‘混’杂之地,生来无有神智,见人便杀,歹毒无双,极为凶戾,一旦自然出世,无论何等道行,皆不可驯服。
尤为可怕的是,此物嗜杀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