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看着我,神情就有些古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说:“你是我儿子,我自认对你也算了解,却怎么也想不出你有什么本事能让鲁书记这么看重的。”顿了顿之后,又说:“也想不出你有什么优点能让甜甜相中的。”
我说:“爸,你看你这话说的,你儿子我有本事了,让人看重了还不好?有啥可怀疑的?”
“我只是不明白你哪来的这个本事。”老爸叹气说,“能让鲁书记看重,既是好事儿,也是压力,你跟他进京,做的一定还是这个法师治理的工作,我只担心你到时候做不好啊。你还太年轻了,没有根基,鲁书记在山南威权极重,自然可以给你最强有力的支持,强行推动你的工作向前快速发展,可进了京就要面对全国的错综复杂的局面,别说是鲁书记,就算是大领导也不可能纯靠一己之力来推动这么大的工作,我就怕你到时候维持不了局面摔得太重啊。”
我笑道:“爸,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这一会儿担心鲁书记进京把我扔山南我搞不明白,一会儿又担心鲁书记进京把我带走到了京城我搞不明白,合着我是扔哪儿你都不放心,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啊?我跟你说啊,你儿子我现在可是今非惜比,正准备大展拳脚做出点事业来呢,你就瞧好吧。”
“有信心是好事儿,但凡事还是要谨慎量力,尤其是不要让人抓到把柄。”老爸思忖片刻又说,“你给我透个底儿,法术物品供应那事儿倒底跟你有没有关系?你刚才跟鲁书记汇报这事儿倒底想干什么?”
我也不想瞒我老爸,就说:“要说那公司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我是骗你。跟你说实话,投资成立那家公司的基金会的两个大股东,一个是冯甜,一个是鲁承志,也就是鲁书记的儿子,还有其他几个人,来历身份也不寻常。不过这回这事儿啊针对的不是我。”
我老爸那也是老官僚了,一点就透,不由恍然大悟,但转过来却又更担心了,害怕我卷进更高层的斗争最后没得下场。
我不禁有些好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老爸这么患得患失的样子,说穿了还是因为我窜起太快,让他心里不安。
这事儿光靠嘴上安慰起不了什么作用,归根结底还是要拿事实来说话。
我简单宽慰他几句之后,立刻转移话题,开始询问他对武安国的看法。
老爸对武安国的看法是,为人有气度,做事有章法,是个做大事的人,评价那是相当的高。
我老爸看人向来是极准的,至少在县这一级层面上还没有打眼的时候,既然他对武安国的评价这么好,那剩下来需要考察的就是立场是否足够坚定了。
回到办公室,闲坐了片刻,对老爸说了说我这儿边缺笔杆子写材料的事情,武安国和张志华便早早回来了,看表情神态似乎都有些沮丧,大抵是中午办事儿不是很顺利,尤其是张志华都有些神不守舍了。
我陪着他们闲聊了一会儿,接到鲁方岩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就在小楼后门外。
小楼的后门其实就开在省委大院这一边,平时我们去大院办事儿也都是走的这个门。
我赶紧下去接鲁方岩,结果到了门口一看,好家伙,好大一群人,打头的除了鲁方岩外,居然还有包善军这个一省之长,后面跟着的赫然是省委和政府的好些领导,粗粗一数,足有十四个那么多。
听个汇报居然搞出这么大阵势来,这是想干什么?
赶紧把这一帮领导让到会议室坐下,问了鲁方岩的意见之后,便转回办公室直接把武安国、张志华和我老爸带到了会议室。
这老三位进了会议室猛不丁看到这么大的场面,一时间紧张得脸色都变了,显得异常局促。
鲁方岩安慰了他们两句,然后就直截了当地让他们开始汇报试点工作开展情况。
武安国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材料,却是没拿在手上看,往桌子上一放,张嘴就说来,将整个工作从筹备到推动乃到全面展开的整个过程说得简明扼要,然后着重说了中间遇到了哪些困难问题,又是如何解决的,以及最后通过这个试点工作总结出哪些经验教训。说完试点工作,跟着话头一转,就提出了他们准备成立固定常设机构专门处理法师相关事务的设想。
整个汇报过程,他一眼都没有看那份汇报材料,却楞是连个磕巴都不打,一气呵成,通畅流利。
整个汇报过程中,鲁方岩一直在认真地记着笔记,直到武安国讲完,这才放下笔,仔细地看了看武安国,然后带头鼓起掌来,在座的其他几位赶紧跟着一起鼓掌。
虽然对武安国的表现表示了赞赏,但鲁方岩在听完汇报之后,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平县的同志辛苦了”,然后跟包善军低声嘀咕了几句,还对武安国指了指,包善军连连点头,一副深表赞同的架势。
商量完了,领导们便立刻起身返回大院,继续处理他们手头的工作。
武安国就显得有些茫然,等我把人送走转回来,立刻就拉住我问:“苏主任省长是个什么看法?我们的汇报不会有问题吧,我看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凝重,别再影响了他们的做出决策的思路。”
我就笑道:“武书记,你的汇报很好,尽管放心,回去之后,把工作做好收尾,接下来在全省推广的时候,少得不还要借鉴你们成型的经验。至于成立常设机构这件事情,你们暂时先不要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