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啦,出事啦!”
“夏雷被电弧光伤了眼睛!快救人啊!”
工地上有人惊呼,有人奔跑,还有人在着急地拨打着急救车的电话,整个场面乱成一团。
工地的焊接场地上,夏雷蜷缩成一团,左眼被电弧光烧黑了一圈,散发着焦臭的味道,血水和灰尘在他的脸上混成一团,给人一种惨不忍睹的景象。
“哎,年纪轻轻俊俊俏俏的一个娃,一只眼睛就这么报废了,真是可惜啊。”有人叹息。
“他家里还有一个考上大学的妹妹,他要是瞎了,他妹妹还怎么去上大学啊?”
“哎,夏雷这小伙子人挺好的,平时总抢着干活,待人也和气,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啊,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议论纷纷,很多人都在叹息。
夏雷的母亲早年病逝,五年前父亲又离奇失踪。那一年,他刚好考上京都大学,可是考虑到还在读初中的妹妹夏雪,他含着泪将录取通知书撕了。妹妹问他的时候,他说差几分没有考上。从那之后他便开始在工地上打工,只要能挣钱,他什么活都干。现在,妹妹夏雪也考上了京都大学,他却出了这样的祸事……
短暂的麻木之后,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夏雷的身体抽搐了起来,随后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耳边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可他已经听不见这些声音了。他在黑暗里,感觉身体像是在一条河流漂浮着,浮浮沉沉,往着地狱的方向而去。
时间对于昏厥的人了来说是没有知觉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雷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一丝光亮,然后又看到了一张胖胖脸,那是他的发小马小安的脸。不过因为只能睁开一只右眼的原因,他看得不是很清楚,还有点重影的感觉。
“雷子,你醒啦?”马小安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激动的意味。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说话的时候夏雷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他跟着伸手去摸左眼。他的左眼上缠着纱布,一摸就火辣辣地疼。
马小安一把抓住了夏雷的手,“别着急,雷子,医生说了,你的左眼不一定会瞎。你好好治疗,一定会好的。”
“不一定?不一定是什么意思?”夏雷很着急,情绪也有些失控。
马小安欲言又止,他似乎知道一些情况,却又不敢说出来。
“你说啊!”夏雷更着急了。
这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微胖的体型,一身名牌的西装,穿金戴银,很是阔气。他是建筑公司的老板,陈传虎。
看见陈传虎进来,马小安跟着让开了一些位置。
夏雷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打了一个招呼,“陈总,你怎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陈传虎就打断了他的话,“夏雷,你是怎么搞的?烧了一台电焊机不说还烧了一台变压器,你知不知道一台电焊机加一台变压器要两万多元?这还不算,耽误了工期,这损失算谁的?”
一股怒火顿时蹿上了夏雷的心头,就在刚才他还以为陈传虎是来看望他的,却没想到这家伙是来算账的!
马小安也忍不住了,气愤地道:“姓陈的,你什么意思?啊?我朋友的一只眼睛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要瞎,你***居然还来说这种话,你是不是人啊?”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炸雷在夏雷的脑袋里炸开,他整个人都懵了。
马小安忽然意识到他说漏了嘴,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怎么都收不回来了。他恨恨地看着陈传虎,这一切都怪他!
这时陈传虎却冷笑了一声,“他眼睛瞎了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们有雇佣的合同吗?没有吧?所以,你们就算是告到法院去我也不怕。”
夏雷已经被气得脸色铁青了,牙齿也咬得咕咕响。
陈传虎却还在火上浇油,“我是看在你小子可怜,所以才将你送到医院来的。住院费我交了一万,你什么时候医完就什么时候出院吧。另外我给你们留句话,这一万块钱算是了事的钱,不要再找我了,找我也没用。”
“混蛋!”马小安愤怒地道:“一只眼睛瞎了,你想用一万块钱就摆平吗?”
陈传虎抬手指着马小安的鼻子,一下子就翻脸了,“你小子少管这件事,你想找事的话老子奉陪!妈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陈传虎是什么人,你再找事,老子分分钟废了你!”
就在这时夏雷忽然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一下子就砸了过去。
砰一声闷响,猝不及防之下陈传虎的脑袋顿时被砸了一条口子,腥红的血液流下来,眨眼就打湿了他的半张满是横肉的大脸。
“妈的!你竟敢打老子!”陈传虎暴跳如雷。
门口忽然冲进两个瘦高的小青年,纹身、耳钉,一眼就能看出是混社会的混子。
“给老子打!”陈传虎指着病床上的夏雷吼道。
两个小青年跟着就扑了上去。
马小安转身将夏雷挡在身后,两个小青年的拳头狠狠地落在了他的头上、背上。马小安咬着牙忍着,用他的身体保护着夏雷,同时也压着夏雷不让他冲动。
“你们干什么?”一个护士推着工具车出现在了门口,她愣了一下,跟着又尖叫道:“来人啊,打架啦!”
护士转身跑去叫保安。
“你小子给我等着!”陈传虎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出了门。两个小青年也跟着他离开了。
马小安这才松开夏雷,他的头上已经冒起了好几个包,疼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