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一直小跑着,在一个十字路口的地方追上了善师傅。【网首发】
爷很委屈地说:“善师傅,你走那么快干嘛?”
“我去看看肯毛蛋究竟会把事情弄成什么样子。”善师傅冷漠地回答。“这些事情处理玩了,你应该要兑现你对我的承若了吧。”
“什么承若?”爷赖皮地看着善师傅。
“你记不得了?你说了开着小车带着我去城里转一圈的。”善师傅恨透了我爷一样滴吼道。
“没有了,只是师傅你就是从城里回来的,还在乎这?”爷很不甘心地狡辩道。
“一码归一码,难道你要几码事情混淆吗?”善师傅理直气壮地说着。“再说了,难道你赖账吗?老龙可不是这样的小人哟。”
“绝对不是,我一定做到,你就等着吧。只是眼下的事情那么的棘手,难道你就真的坐视不管么?”爷很担忧的样子。
“什么事情棘手了,你但有个屁啊,天塌下来了还有地撑住,和你我又半毛关系么?这些事情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善师傅恶狠狠地批评了我爷一顿。“你什么事情那喜欢管闲事呢?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本事就了不得了?”
“不是,不是,生娃子又看见吴三儿了。”爷吐着一口冷气说着。
“哪里?”善师傅紧张着,头缩进了衣领里。善师傅喜欢常年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看上去陈旧破旧,很多地方都起了油污,贼亮贼亮的,许多爱干净的人老远就躲着他。
善师傅身上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那种味道五味杂陈,用心才能体验出不一样的异味。爷说善师傅身上是死亡的味道,我说善师傅身上透露的是男人慵懒的霉味。后来我长大了,我渐渐才懂得,善师傅身上流淌的是一种致命的阴气。
那种阴气是经历过岁月洗礼和修炼自成的,一般的鬼魂和怪物没有办法靠近的。且善师傅百毒不侵。
“昨晚,你睡着了,他大伯把他从风崖口背回来的,差点又没有了。”爷弱弱地大道。四下里,黑暗无比,阴雨绵绵的雨飘洒着在衣服上,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衣,却依旧感觉凉飕飕的。
周围都是树林,树林里面也有一些陈旧的古墓,时而听见的声响。静静地听着会让人背心发凉。我嘟嘟地奔跑着,一路喊着:“爷,等等我。”
爷正和善师傅说事情,听见我在后面喊,就鬼火绿地吼道:“你喊魂啊,大晚上的这般大呼小叫的,也不怕惊扰了鬼界。”
听爷这么一说,我乖乖地裹紧衣服,把脖子缩进去,露出两个眼睛,泪花儿在眼睛珠子里面打转。“爷,害怕。”
“一个大活人,怕什么怕,这些年,就因为你,都快把我折磨死了。”爷很不耐烦的样子,横眉竖眼的。原本感觉阴深深的,这一下我更感觉阴冷了。
我立马跑到他们的中间站着。可怜兮兮地说:“善师傅,吴三儿所一定要把他埋葬在他家的堂屋里。”
“哦,他说的?”善师傅很疑惑地看着我。
“是的,就是在之前。”我拍着胸脯说道。
善师傅定定站着,掐指沉默许久。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果然,堂屋是绝妙的一块墓地。”
“这恐怕不行吧?”爷捋了捋胡子说道。“这在外面死了的人怎么能抬进屋子里去呢?”
“为什么不可以?”我死死地看着爷。“房子是吴三儿,他说了算嘛。”
“按照风俗是没有抬进去的说法。”善师傅冷冷地补充道。
“风俗,风俗,狗屁风俗。”我立马吼道。“吴三儿是被淹死的。”
“什么?淹死的?”善师傅惊讶着。“果不其然,真的是被淹死的。可在哪里淹死的呢?”
“他说他也记不得。只是他死的真的可怜,年纪轻轻的。”我悲天悯人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三番几次地看见吴三儿的魂魄,我就觉得我们很有缘,且特比的亲切。
“死也是一种解脱。”善师傅谈了口气道。“我们还是走吧,一会风崖口要发丧了。”
三人行走在小路上,听见远处传来的敲锣声,隐隐约约听见一群群一串串的脚步从我们身边走过,火急火燎的,那感觉特比的真切。
我说:“爷,我要你背我。我害怕。”
“怕什么?”爷敲打了我的头一下。“马上就到了,且你那么大了,让我这半死不活的老头背你,你好意思吗?”
“老龙啊,你就不要动不动提死行不行?你是在咒自己还是我呢?”善师傅声音低沉的似乎是从他咽喉里面拖出来的一样。
“我哪敢咒你呢?我是在咒我自己,这辈子我总觉得我是欠了这小子的,总是在折磨我。”爷埋怨着我,然后又用手揪住我的耳朵。
我感觉身边的脚步声音愈来愈明显了,且咔嚓咔嚓地不停,那感觉,就如千军万马,刺马奔腾一样。我听见害怕的心跳了起来,见爷和善师傅两个都不提及,我也不敢说破。
爷说过,晚上走夜路,遇到什么响动,千万别声张,要不然会遇鬼。
“你自己造的孽不是你承受,难道还叫别人承受吗?如今害的我也和你一起承受,你不觉得已经不公平了吗?”善师傅冷漠着带有几分讽刺。
我忽然感觉鼻子一热,哗哗地有什么东西留下来。我一抹,妈的,难道是流鼻血了。
我啊啊地叫了一声。爷立马捂住我的嘴,小声地说:“我的祖宗捏,你究竟干嘛?”
“我,我好像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