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对方愿意吗?什么样的人质才能拿住对方?”
陈劲松胸有成竹的一笑:“他不愿意也不成啊,是他求着我们,这些墙头草……”他突然露出了几分切齿狰狞:“如意算盘打得不错!我要是让他得逞,拿什么脸去见死在日本人手里的兄弟们!还是周局长说得好:虚以委蛇,相互利用,留有后招,一击致命!看日本人在战场上颓势已现,想左右逢源,做***清秋大梦!”
陈劲松很少如此疾言厉色,张弛知道他说的是周佛海,苦于并不知悉详细内情,只得默然不语。
陈劲松又道:“你先安排吧,会面地点就选在余东,我这就去一趟南京。”
张弛知道他是去见周佛海,不放心的提议道:“你就带着孙栋盛一个人,太危险,我给你派几个人吧。”
陈劲松失笑道:“老张,你能给我派多少人?一个集团军?南京现在还是日本人手里,一个集团军也光复不了国都,孙栋盛也留在这里,和你商量会面的具体安排,我一个人去。”
张弛也笑了,说道:“那你多保重。”
陈劲松有句话没说:李士群派刘泽之去南京替他应酬,他要利用这个机会见一见刘泽之,带着孙栋盛不方便。
六月七日凌晨一点,秦淮河风光旖旎、笙歌处处、萧管纷杂,一艘不大的画舫内,刘泽之拿出几张钞票,对两名歌女说道:“我有个朋友要来,你们在外面等。”
另外一艘画舫靠过来,搭上跳板,陈劲松走了过来,二人相对而坐,陈劲松问道:“怎么约在这里了?”
刘泽之笑的很暧昧:“每次来南京,财政部总是这么招呼,午夜时分,各自散去,这一次我说看上了一名歌女,想做入幕之宾。这样不好吗?我们可以好好聊聊,省的每次见面都匆匆忙忙的。来,喝杯茶。张弛在重庆,为什么失手?”
陈劲松摇了摇头,答道:“你这臭小子!唉,还是不行,局本部派人参加周局长和周佛海秘书的会面,凌晨四点我要去接他,只能停留一个小时。”陈劲松简单介绍了张弛破获日本人的谍报无果的经过。
“毛先生果然偏袒他,换个人,不会这么轻易过关。这个人好相处吗?你知道我在毛先生身边待过一段时间,此人是毛先生的亲信。”
“还好吧,最起码的大局观还是有的,面对76号的酷刑,能保持气节,值得敬重。毕竟是一个战壕里生死与共的战友,只要大家坦诚相见,不会有问题的。他对周局长有些心结,以后……我想慢慢能解的开。”
想起在76号刑讯室里,面对酷刑,那个一言不发,山一样的男人,刘泽之叹道:“你说的不错,张弛,值得敬重。老周这一点最令人钦佩,凡事以大局为重。重庆失手也不能怪张弛,很多时候,谍战比拼的不是身手,甚至也不是智商、运气和战友之间的默契。”
陈劲松奇道:“那你认为最重要的是什么?”
“看谁犯的错误少,往往稍有疏忽,前功尽弃不说,等着你的就是杀头、坐牢、酷刑,”
同样做过卧底的陈劲松叹了口气,答道:“你说得对,特别是作为一个卧底,更是如此。言归正传,依你看周佛海派亲信会见周局长,会不会是个圈套?我觉得不能不防,如能有个人质在手,就好了。”
刘泽之答道:“不好说,这两天我也一直在考虑,人质?什么样的人质能比周成斌还重要?哎,劲松,周佛海通过他在重庆的老相识约见周局长,这笔买卖主动权在我们手里,让他先开价。”
陈劲松连连点头:“对啊,看他开的价钱,就知道他有没有诚意了。营救米勒先生的事,你有什么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