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十六岁起,就出国留学了。但十六岁之前,我在虞城跟随我母亲,可是受过正宗的中国式教育。三岁那年,我就开始练字。五岁,我就会背千家诗。”说到这些,唐斐年的话就有些多。
“小叔,您的母亲,一定是位不凡的女人吧?相貌不俗,才华横溢。不然,唐家老爷子又哪能一见倾心呢——”沈慧中说到这里,下意识地闭住了嘴巴。她发现唐斐年的脸色一下变了。
此时,寒山寺庙里,就飘然走出一个极老的和尚。老和尚穿着一件百衲的僧衣,破旧的看不出任何颜色,脚踏芒鞋,头顶斗笠,出了院门,老和尚就对着唐斐年双手合十,作了一揖,口中念道:“阿弥陀佛,老衲在后山种菜,不知施主驾到,有失远迎了!”
唐斐年见了,便恭敬还了一礼,郑重道:“住持一向闲云野鹤,我本以为您远游去了。不想还在寺中。”
释永慧主持听了,就答:“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贫僧已年老,近年不大出去化缘游历,只在山中摘菜种瓜。”释永慧见了唐斐年身旁的沈慧中,看了一看,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问道;“唐施主,不知这位是——”
“住持,她是我的侄儿媳妇。”唐斐年介绍。
“哦。”释永慧点了点头,便对唐斐年道:“唐施主,请随贫僧入院。”
唐斐年便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慧中道:“待会,你跟着我就是。”二人跟着释永慧主持,慢慢进了寺里,就听得山顶一阵阵鈡磬作响。
释永慧就介绍:“时节还未惊蛰,天气还很冷。这寺庙里大都是年轻些的僧人,有些,来自于各处的佛学院。虽然修行是件苦事,但贫僧并不愿过分苛责了他们。敝寺早八点诵经,至午时方歇。待鈡磬响后,便是用斋饭了,下午他们可自由活动。或下棋,或看书,或参禅,或静坐,老衲我一概不相扰。”
唐斐年就道:“主持,早十年前我在法国时,就曾捐了一笔款子给贵寺,为何这么长的时间了,主持不将寺院修缮一下?”
释永慧听了,就念了一句偈语,淡淡道:“唐施主,那笔款子是善款。既是善款,就不该挪作别用。老衲将此善款用来资助虞城那些因贫困失学的孩子。敝寺虽简陋,但并不破败,刮风下雨的,寺里并不漏风进水,还是可住人。既出家当了僧人,就不该过分讲究住处的华美。一箪食,一瓢饮,足矣。施主不会责怪贫僧吧?”
唐斐年听了,赶紧就道:“住持善心,这样也才是最妥。我听了,心里只生惭愧。”
释永慧领着唐斐年和沈慧中二人,越过一道长长的院墙,走过一片碧绿的菜园子,辗转到了寺后一个古朴的二层小楼。慧中抬眼望去,锈迹斑斑的墙壁上,依稀可辨‘荟萃阁’三个苍劲的草书大字。
“贫僧今日一算,就知唐施主要来敝寺,所以在荟萃阁内早早设下了宴席。”释永慧挥了挥衲袍,又道:“唐施主,你们二人慢用。贫僧就不作陪了。”释永慧说着,念了句‘阿弥陀佛’,就又往后山去了。
沈慧中见了,自然更是好奇。她见主持方丈行走轻飘,只如一阵风,转眼之间就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