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权慵懒的坐在沙发上,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端起一杯沏好的茶轻轻嗅了嗅,清香徐徐。他呷了一口茶,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本杂志翻看。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下午,壶里的茶已经喝了大半,却没见一个人来。顾西权知道这是唐叔故意晾着他给他的下马威。是在对他当着下属的面揭露他弱点的报复,即使这个弱点已经人人皆知。
一本杂志看完,顾西权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双臂交叉垫在脑后,难得有这么清闲舒适的时候,身体微微向后靠,眼眸闭上掩藏起眸底的深邃。脑中想着他的小东西,嘴角不由得向上翘起,昏昏然,像是睡着了一样。
唐耀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闲逸恬淡,心底不禁有气。但他知道这是顾西权故意的,谁要是先表现出生气,谁就输了。他敲了敲桌子在顾西权对面坐下,一张脸紧绷着没有表情。
顾西权爱答不理的抬了下眼皮,一副困顿没睡醒的样子,见他没说话,复又闭上眼睛继续假寐,搭在桌子上的双腿轻轻晃着,那姿势,好像躺在舒适的吊床上听着音乐闭目养神一样,清闲的跟度假似的,看着着实气人。
比耐心?他可有的是时间。反正他在这儿好吃好喝的坐着,这可比在办公室里忙工作要强得多。
唐耀坐了一会儿,瞅着顾西权那悠闲肆意的样儿,心里窝了一股子无名火,却又不能发作。他重重咳了一声以作示意,顾西权依旧懒懒的缓慢的抬起眼皮睨了他一眼,见他只是盯着他不说话,他又面无表情的阖上眼睛。
唐耀咳了一声开口,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不满与嘲讽:“死了那么多人,你倒是挺悠闲自在的。”
这顶帽子扣得真大,他顾西权可不敢要。
“我一直等着唐叔来提审呢,等了半天没等来,就打算先睡一觉。毕竟关乎那么多人的性命,我得以最好的最积极的精神状态来面对,这才能显示出我的真诚来。”顾西权淡笑着说道,可那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在唐耀看来,那是对他的嘲讽。
紧咬着牙关,咬肌动了动,忍下心中的怒火,他面上大度的笑笑:“看来倒是我错怪贤侄了,既然贤侄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表达对死者的愧疚,那我这就安排审查。”
愧疚?这词用的有些不对吧?顾西权挑眉,叹了口气:“是啊,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愧疚是应该的。若不是我们保护不力,他们也不会在一次展览中遭受这种无妄之灾,更不可能仅仅参加一次展览,就被腐蚀的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留下。”
顾西权要是狡辩与他话锋相对,他便正好可以借此来教训他一翻,杀杀他的威风,可谁知这顾西权竟然顺着他的话说下来,还表现的一副愧疚万分的样子,让他准备好的话也说不出口。
无奈,只好招手叫来手下:“去准备准备,虽然小西今天是被审查人员,但他毕竟不是那些个无足轻重的,不能怠慢了小西。”
这话里话外夹枪带棍的,是明显的要告诉顾西权两个信息,第一:其他负责展览的部门早已经审查完了,你,放在最后。按理说,顾西权是里面职位最高的,理应放在最前面走审核程序,但现在却把他排到了最后面,说明了什么?第二:审查人员中,有他的手下人员。下属审核上峰,这是闻所未闻。
“不用了。”顾西权把搭在桌子上的长腿放下来,伸了伸懒腰舒展筋骨:“在这儿就行了,赶紧审查完了找出主要负责人给百姓一个交代,别搞这些虚的。有摆谱的工夫不如去医院多看看那些伤者。”
没想到顾西权这么直白的反驳他,唐耀一下子气儿没顺上来。这是在说他摆谱儿?
好,好!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你自己迫不及待的要接受审查,就别怪他不顾情谊不留情面了。
唐耀领着那飞鹰队小队长坐定,一本正经的架上摄像头,拿出笔记本电脑,本子、录音笔:“好,关于八一九惨案恐怖袭击的调查现在开始,被调查人姓名。”
顾西权抬起眼皮子睨他一眼,作为一个男人,还真是小气的很。他幽幽开口:“顾西权。”
唐耀没想到他会这么配合,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问:“年龄。”
“二十九。”顾西权慵懒答道。
“本次任务职务。”
“安保总办公室主任,”说到这儿,顾西权顿了顿,在唐耀要开口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开口说道:“主要负责各国宝物安全。”
“好,顾院长认为在这次事故中,自己该负起什么责任?”唐耀问。
“保护宝物安全。”仍是之前的说法。两人在一问一答中凌厉交锋,唐耀放下笔,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企图给对方气势上的压倒:“顾院长认为展览会议进行时通风口到突然关闭,门窗紧锁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么?”
顾西权不耐烦的挑挑眉,放松了身子慵懒的靠回到沙发里:“我以为我在办公室里解释的够清楚了,演示图我也给你们演示了一遍,如此直观,应该连三岁小孩都能看清楚,既然唐叔没有看明白,那我就再给你演示一遍。”
这是在骂他的智商连三岁小孩都不如,如果他真让他再演示一遍,那真是连三岁小孩都不如了。
觑着他的脸色,顾西权冷笑,他不过是用了“皇帝的新装”的小把戏,即使有人没看懂,也没人愿意承认自己的智商不如三岁的孩童。
“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