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说这话的时候,程颐之的目光有些悠远,连话语也多了些不确定的成分。
乔曼坐正了身子,安慰道,“程总,说真的,这事在车上我还想过呢,这个事情对谁来说都不是特意容易抉择的事。法律上规定说,两周岁以下的子女,一般随母亲生活。这样的话,小清的孩子应该跟随小清。”
“哦......你确定?”
“可是,这是规定,现实里操作没有那么容易。路远舟的母亲还不是一样剥夺了秦思思当母亲的权力,直接将孩子与秦思思隔绝。现在的问题是有没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小清既不用去路家也能抱回孩子?......”
乔曼说着有些泄气。
就郦颜清那个性,真要去和路家抢孩子,那简直是以卵击石。
程颐之起身,“走吧,这事最后还得听小清的意见......”
——
程颐之的来电,路远舟在意料之中。
接通的时候他揶揄道,“果然是神速,看来乔曼这事干的不错。”
“别废话了,”程颐之淡淡道,“你到底想干吗?”
听到程颐之这么问,路远舟有些志满意得,“合同我退给你!但是,郦颜清,你必须放弃!”
“荒唐!”程颐之压抑着火气,“你凭什么就认为小清一定会听你的?”
“我没有把握。”路远舟实话实说,“但只要你放手!”
无耻!无赖!
“本来这事和你也没有关系,这是我和郦颜清之间的事,所以希望程总不要插手。”
程颐之直接挂了电话。
——
乔曼来到郦颜清家,郦颜清正在整理乔乔的小衣服。
“怎么了?”
看着乔曼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郦颜清有些奇怪。
“哦,程总没在?”乔曼故意四处打量着。
“哦,一早去出差了,你有事?”郦颜清将折叠好的衣服放在柜子里,转过头来却发现乔曼依然在发呆。
“到底怎么了?”郦颜清走过去,拍拍乔曼的肩膀。
“你和程总到哪一步了?”乔曼收回心神,问道,心里却在抱怨着,程颐之怎么会将这样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呢。
“你问这个啊,”郦颜清坐下来,瓷白的面孔浮起两朵红云,“还那样吧......”
自从和程颐之在一起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郦颜清的变化,原本憔悴的脸色红润了许多,皮肤也是水灵娇嫩,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唉,这好日子才刚开头呢。
乔曼盯着郦颜清,神色复杂,吞吞吐吐道,“小清,有个事情——”
“什么事情?”郦颜清觉得今天的乔曼异常奇怪,催促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清,”乔曼狠狠心,“有件事,你千万得挺住......”
郦颜清一听就紧张起来,屁股“噌”地从椅子上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我爸妈出什么事了?还是颜素?”
虽然一直没有和父母联系,但是郦颜清知道,乔曼就是她和父母之间的联络人。
她的一切消息都是乔曼传到父母那里的。
乔曼摇头,“都不是,是——关于乔乔的。”
郦颜清愕然,“乔乔?”
“小清——呃,若是——呃,我打个比方,若是乔乔不是你亲生的你会怎么办?”乔曼觑着郦颜清的脸色,期期艾艾道。
郦颜清看着乔曼,眉峰慢慢蹙了起来。
乔曼一向快人快语,这样的说话方式极少,而她以这样的方式说的事,往往都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
郦颜清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乔曼的脸上,带了些许的审视,“乔曼,你这话——”
“不是,我是说——打个比方......”乔曼心底暗暗叫苦,我滴个妈啊,这马上要接入正题了。
“乔曼,有话你直说好了......”
莫名地,郦颜清的心慢慢沉下去,开始毫无章法地“怦怦”乱跳。
“小清,虽然我十分不想当这个恶人,可是没办法,因为得罪了共同的人,咱们俩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乔曼愁眉苦脸道,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照片和几份资料放在郦颜清面前。
看完照片的时候,郦颜清已经脸色苍白,手脚发抖,待她颤抖着拿起那几页资料,只觉得如同挨了一记闷棍,眼前顿时金星四溅,失声叫了出来,“不!不!这怎么可能!!”
一份材料虽然不支持乔乔和路远舟的亲子关系,但另一份材料上却是清晰地表明支持乔乔和那个照片上的男人的亲子关系。
郦颜清傻了!
呆立在原地,只觉得手里的纸只觉有千斤重,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一般,两手抖得根本拿不住纸,几张纸如同断翅的蝴蝶般散落一地。
乔曼不忍,走过去,伸手正要捡拾地上的纸,却被郦颜清突然抓住手,语气急切,“乔曼,你告诉我,这又是路远舟伪造的是吗?他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乔乔——不行,我得找他去!”
看着郦颜清双目圆睁,满是愤怒,乔曼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抓地生痛,她一边小心地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一边劝慰道,“小清,你听我说,事实就是这样,这个事情是秦思思一手导演的......”
一整天,郦颜清都木木地坐在院子前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任凭乔曼和随后赶来的程颐之怎么叫她,她都置若罔闻,哪怕是佣人推着乔乔过来,她也只是木木地瞥了乔乔一眼。
看着郦颜清魂游太虚的模样,乔曼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