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了雪莲丸,心脉已护。 只是,令公子内外伤多处,这并非洛之专长,大人最好还是让令爱来处理的好。”
“您说的是?”云相不解。
“云婉。”
“婉婉?”云相惊疑,末了又道,“那丫头连云静的毒都无能为力,又怎么会……”
“她只是不懂毒。”酆洛解释,“现在令公子伤重且昏迷不醒,以洛的方法,能将人唤醒,却会伤及脑子,日后,令公子怕会成为废人。令爱见多识广,说不定有办法。可以一试。若是不行,现在玄女在都城,找她也是可以的。”
酆洛顿了顿,又道,“大人也知道洛只懂巫蛊毒,否则十四年前也不至于治不了那人病症,只好为他觅得另一副身体。”
闻言,云相闭眼深思。酆洛所言,他岂会不知?只是,若是叫那臭丫头来,少不了又得解释一番。
“罢了,烦劳您跑一趟,现下她应该还在那里。秘密的将她带来吧。”云相轻叹。
酆洛应了,复而戴上斗笠闪身而去,云相坐在云默身边,目视虚空,像是陷入久久的回忆之中。
云婧川到达的时候,见到的云相便是这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很是反常。
然而,这并没有吸引云婧川的注意力太久。因为,她看到了平躺在石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子……
“云默……哥哥?”云婧川失声轻唤。
“方才带你过来,没来得及解释,其实就是因为这件事。详细的情形稍后问你爹爹吧,此刻还是先看看你兄长的伤势。”酆洛从旁解释。
这时云相也似是反应了过来,迎上女子询问的目光,点点头,表示赞同酆洛的话。
云婧川愣愣的应了,强行压下心底的惊讶与不安,手指轻扣男子手腕,末了又解开男子身上的绷带,察看片刻,才一脸凝重的对着已经去了面纱的酆洛道,“云默哥哥重伤,然而救治及时,也做了些处理,性命倒是无碍。稍后开个药方细细调理就好。只是这脉象……落大哥,是不是那个毒……”
脉象熟稔的很……之所以猜测是毒,不过是因为,她之前曾日夜陪伴过这样的病患。然而,真的是那个吗?若是的话……
“是什么?”云相急切道。怎么觉着这两人像是有什么秘密在瞒着他?
“是‘醉生梦死’。”酆洛沉声道。
云相不解,而云婧川闻言,心却是一寸一寸坠入谷底。果然是么?!
石室阴暗,烛火一跳一跳的燃着。女子眉眼低垂,有一半脸隐在阴影之中。酆洛这厢看着,心底突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了上来,只道是有些酸涩。顿了顿,还是出口安慰道,“这‘醉生梦死’也并非无药可解,只要有玄女……”
“那么方子呢?”云婧川凄然道,“落大哥不是说南秦大祭司大人难以接近,药方不可能到手吗?玄女至少还知道下落,药方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中了这毒,就只有等死的份了,不是吗?”
太子阿嬷、云默哥哥……一个一个都是这个毒。
若说哥哥是太子所伤,那阿嬷呢?是什么人在散播着这毒?这祸害人的东西……
云婧川眉头紧蹙,这却是比得知哥哥身亡更让人心痛的情形了。有希望,却等于没有希望。身处黑夜,一直阴暗也不是什么问题,最让人痛苦的,莫过于看得见曙光,却怎么也无法触摸的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可是,怎么能弃之不顾?
都是为了救她,哥哥才成了现在看到的这般。其实,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能活着,还有那一口气便是万幸了。
只要他还算是活着,就还有弥补的机会。玄女,大祭司……即使希望再渺茫,还是要试一试的。玄女倒是好说,那长平王看着似乎对她有些好感,想必见一见玄女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大祭司……怕是需要走一趟南秦了。
女子小脸紧绷,一脸严肃。酆洛望了半响,随后以自己都不熟悉的语气开口道,“药方一事已经办妥。洛先前已联系过殿里,大祭司大人曰‘朋友所需,药方自当拱手奉上’。至于玄女一事,也交给洛来办就好。姑娘就不必……”
不必……什么?忧心?难过?困扰?酆洛怔立。他因为她已渐渐不再是他了。他何时这么多话?何时曾这么好心?再说,“朋友”?她是他的朋友吗?那么,朋友又是什么?
“大祭司大人不是……”云相看看酆洛,再看看云婧川,欲言又止。
大祭司大人不就是您吗?想要开口的疑问,却卡在了喉头。欠着的恩情怕是一生都还不完。无论是十四年前那件事,抑或是后来他将她带至他的身边……
他应该不会伤害她,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云相这样想着,也就释然了。
“相爷也听说过我们大祭司大人?”酆洛道。
“啊……”云相尴尬的笑笑,“这苍颉大陆怕还没有人不知道南秦大祭司大人吧。”
“原来如此。”酆洛淡淡点头,并无更多言语。
云婧川此刻却并无心思理会这二人方才怪异的谈话,心下只道,找玄女一事交给他?却是为何?落大哥那时与她一起进府,自然已经得知皇帝下旨赐婚之事。他明明知道,玄女在长平王府,而她,则是长平王的未婚人,这事情,让她去不是更好么?还是说,他与长平王有着更深的交情?
再说,“朋友所需”?这落丰是绝情殿外围侍从,连大祭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