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得跟着那个人呢?很久之前,其实向暮然自己也有疑惑过
“孩子,”那个时候,那曾经叱咤一时的中年男子眸光遥遥望着哪个方向对着向暮然吩咐道,“若是我死了,你就带着芸香阁跟了那长平王吧。”
连日的战事加上疾病的侵袭,彼时,中年男子基本上只剩下了一把骨头,衣物也只能松松垮垮的搭到肩膀上,加上花白且因为干燥而乱七八糟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足足老了一圈。然而眸子中却闪着属于久居高位的人的矍铄的光彩。
有那么一瞬间,向暮然似乎从那人目光还看到了其他的什么东西,说不上晶莹还是别的什么光彩,然而所有的心猿意马都随着那人的这两句话湮灭殆尽。
隔了许多年,向暮然终于才找到了该是他主子的人。可还没有两天的时候,他就这么的轻易的被送给了另外的人。而且,新的主子,是大盛王爷。
坦白说,向暮然自己是疑惑的。即使那是一场注定会输的战争,即使那人逃不过那堪比诅咒的命运,但是,毕竟还有梓芸大公主的亲生女儿在,不是么?
不过只是挂了个准女婿的身份而已,何以能越过女儿成为他的主子呢?
向暮然思虑久久,也犹豫了很久,只是想要开口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能够询问的机会。
几乎是一夕之间,梓芸大公主的遗孤被不明真相的北越太子带走,还扬言若是想要那孩子活命,就叫云相单独前往。再然后,就在那战场之上,当着万人的面,曾经叱咤风云的中年男子就那般屈辱的永远离开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快到向暮然自己都来不及去告诉北越太子这种种真相。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云雾山上袅袅升起的青烟。
最后留下的不过是一个不知道为何却得去遵从的命令。坦白说,那个时候连向暮然自己都是头脑发懵的。
可是,长平王却出乎意料的接受的很快。淡然的翻着书页丝毫没有停顿的样子就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了他要出现一般。除了,在这期间,因为拉肚子的缘故起身了好几次——
也是在事后,向暮然才知道,那是他第一位主子的遗孤的那孩子的手笔。而那孩子,他本来也是认识的。就在比很久更久的以前,他们曾经有过一次交集。是他一念不忍,才留得性命。
而那个时候,女子已经没了下落。
也是,向暮然也不是不能理解。尽管是听说,他也是知道的,云相死去的那日,长平王直至最后一刻才赶到那里。而之前,分明就驻扎在城外,却根本没有在**多日的战事中起到哪怕一分的作用。
不是刽子手,却也相当于帮凶。而那个时候,那个女孩子曾经的朋友无一不是扮演着这样的角色。所以,该有多么的绝望呢?
这样想着向暮然对长平王的**印象又加深了很多。而这个时候,男子居然安排他下去休息。
下去休息?!有那么一瞬间,向暮然都想掏掏自己的耳朵或者让男子重复一次那决定——这算什么?
人都不见了,怎么能丝毫都没有去找的意思呢?即使不是出于关心,就是个寻常男人,被下了拉肚子的药,哪怕气愤也是有一些的吧?
可那人神色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以至于某一刻向暮然都开始怀疑,若不是他突兀的出现在这里的话,那人大约都不会从书册中提了一丝力气出来吧。
难道是在看着什么尤为有趣的书么?
向暮然好奇的眯着眼睛看了许久,等到终于辨清了所有的字之时,将那名字连起来却叫向暮然登时有了一头撞死的冲动!
“霸道王爷我”!
名字已经直白到这种程度,内里写着些什么是动动小手指即能猜到的事情。向暮然太过于震惊,以至于失措到茫然看向了书桌上其他的书册——
左右边摞起来的一沓基本是“农林论”以及“治国方略”等等。这让向暮然终于稍稍安心,但是眼角余光瞥到男子身侧一系列摊开的书册时,还是禁不住脸红心跳。
“你只要安稳的做本王的女人即可,其他的事情与你何干”——只一瞥,向暮然登时没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冲动。
素来不知,长平王竟然喜欢看这种书籍?可是看着这种书的人,怎么能有那般的算计将大盛太子慕子恒玩弄于股掌之间呢?
在没有找到云相之前,作为芸香阁的一把手,向暮然暂且是跟着秦珏的。因着有着梓芸大公主的消息,向暮然便勉为其难的替秦珏做了一些事。所以,对于秦珏及长平王之间的交易自然还算是清楚。
那不是一个天真的人!
而此前,其实向暮然一直是没有见过长平王的。那人在都城深居浅出。听传言则是一派温和的样子。
向暮然从来没有想到过,再多的传言和消息都抵不上这真人相见的震撼。不过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向暮然心中的长平王被打上了一个问号。
这个人或许远远不是他想象当中的那般样子。
不过尽管没有长平王的首肯,向暮然在私底下还是开始打听云婧川的下落。只不过打听了许久,消息全部断在了长平王被女子挟持着离开的那一刻——或许,长平王本来已经知道云婧川在哪里了?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稍稍出乎向暮然的预料。那人,登了告示,半月后每日屠杀一个云家人,以儆效尤。
不是为了引诱出云家残党好一网打尽的话,这样的做法让向暮然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