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有所指即方才跑出去的向暮然。
慕倾城知侍祭何意。本来,这就是她央求侍祭设下的局罢了。
经历了一场死亡,最放不下的果然还是那个她唤着暮然哥哥的男子,所以醒来的时候,想要看到的还是只有那个人罢了。
她是长平王委托相救的。长平王下落不明,这个时候自然也只能跟着长平王的属下了。得到消息是确定无疑的,当然若是能近一些成为更近一些的关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是心里还是对上一代人之间的关联好奇不已。
娘亲真的只是酆洛口中那般的友人么?若真是如此,那么,为何会南秦绝密的秘术,甚至还有记载着秘术的秘笈呢?当然也不排除真的是友人,所以相赠。
只是,南秦大祭司一向冷情冷心,根本不会有亲近的人。若真的是可以相赠秘笈的友人,这关系本身就不一般吧?
其实也不是没有猜测,只是那猜测过于荒唐,连慕倾城自己都不能相信。
其实自从那个时候被相处多年的“生父”嚷嚷着要五马分尸的时候,慕倾城心中悲伤也在想象,她的生身父亲又会是怎样的人呢?
母妃来自南秦,是不是说她的生父本就是南秦的人呢?
可是母妃死了,她也就没有了可以问询的人。至于那些知道母妃是南秦人的其他人,譬如侍书,她是问不出口的。毕竟算是老一辈的事情,即使侍书也是不知道的吧?
唯一似乎可能知道的,好像只有酆洛了。而且,酆洛没有用她来生祭,却还活着,唯一的可能即是恢复了几百年来累积的记忆,若是真的是友人,没可能不知道友人的种种吧?
可是却遮遮掩掩了。一个十分大的可能——会不会与母妃在一起的那个人,本就是……他?
可若是真的,他们之间又算是什么呢?
他心仪丑女人,而她与丑女人又是至交好友,偏偏他还跟娘亲——慕倾城甚至不敢继续想象下去!
“如此,姑娘便多加珍重。后会有期。”侍祭拱手,回身远离。
慕倾城终于没有追上去,而是噗通一声落回到浴桶中。
却说向暮然离开以后,一路上顶着路过众人灼灼的目光,一时间竟觉得浑身不自在。分明之前也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可竟然会——
然则,其实他是可以走些偏僻的地方,甚至用轻功快些回到驻扎的营地的。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却鬼使神差的经受着众人目光的洗礼还一直固执的行走着。
“暮然哥哥——”终于身后传来女子脆生生的一句呼唤,本来魂不守舍的向暮然登时一惊,立即加快了脚步。
慕倾城毫不示弱,直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也不避讳湿哒哒的他,挽上了向暮然的手臂,轻轻的晃了晃,歪着脑袋凑近他的耳朵,甜糯糯的叫了一声,“暮然哥哥。”
向暮然别扭的别开头。可女子愈挫愈勇,换了个方向继续,“暮然哥哥——”
向暮然喉头一哽,终于斥责的话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其实,他跟云婧川口中的那种人还是不一样的。他其实会感念女子的恩情,也会为女子身死而内疚,若不然,又何必开不了口也为她活着而开心呢?
然而似乎是料定了他这般心情,女子愈发放肆,竟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唤着她所熟知的那个名字,“暮然哥哥,暮然哥哥!”
向暮然终于忍不住要轻斥一声,然则这时的街道突然人潮涌动。远远的听到了马蹄声,却是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愈发近了,小贩们闪躲不及,有些摆着的小摊竟然被踢翻在地,向暮然一手捞了慕倾城,一个闪身避了开,轻轻将女子放在人群中,这便两步追上去,踩着马屁股一个侧翻到前面,勒住了马缰。
骑马的官兵模样的男子本要出口成脏,但看清向暮然的样貌,终究还是下马跪下,一阵拜会。
向暮然厉声,“发生了何事?不是不许惊扰百姓的么?因何会这般急迫的骑马过闹市?”
“大人!”骑马的男子伏地大呼,“代理主帅大人下令,全军整装待发,攻打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