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婧川坦言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
自那二人身下一寸一寸诡异的晕染开的鲜红叫一向什么都不信奉的云婧川突然想到而来盛开在彼岸的彼岸花。那传说中会开在生死交集的地方的花,是不是也如此刻一般的,只看着,便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呢?
云婧川想要靠近的。实际上她也那么做了,就在刚刚推开门的时候,就着那势头猛地扑了过去——可惜,那场景能看得到,却犹如海市蜃楼一般,触摸不到。
前有屏障,云婧川一扑即被弹了回来,而就在同时,慕倾城一阵剧烈咳嗽,接着有新鲜的血迹顺着嘴角溢了出来,一路向下覆盖了脖颈上已经凝结的暗红。
“阿婧!”秦珏刚进门即看到云婧川一身狼狈的瘫倒在地,当下也无法顾及什么,连忙冲了过去。可临了想要扶她起来的时候,却看着女子眉眼悲戚,对着的全然是床铺那头的墨衫二人。
秦珏这才看清那二人情形,心下自然有所触动,但眸色沉沉还是转回到云婧川的身上,压抑下心口的疼痛,微微俯身,对着女子伸出了手,“阿婧……”
隔了许久,女子仿若才感觉到身侧秦珏的存在,犹如木偶人一般一卡一卡的回头,秦珏这才看清,虽然无声,但是那眉眼之上却已经满是泪痕。
“神棍,倾城这是要死了吗?”
倾城吗?秦珏眉目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处的墨纱女子,心下虽有疑惑,但还是很快的接受了这个满是信息量的结果。只是喉头哽着,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坦白说,他也不知道。
流那么多的血,若是个平常人的话,就该活不了了。可是,看这诡异的情形便已经知道是南秦异术了——在秦珏乃至天下人的认知中,南秦人似乎是犹如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的存在,不会轻易的触及死亡,这一点,看那南秦酆洛便可知道了。
大约,还是能活的吧?
秦珏还在犹豫究竟该怎么回答的时候,云婧川即继续道,“神棍,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呢?”
“他那么丧心病狂也就罢了,我知道他不想让我好过,可是为什么,连同落大哥都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呢?”
细小的拳头轻轻的落了下来,起先是缓缓而沉闷的,紧接着,愈发力气愈发厚重了些。秦珏想,大概是受了内伤的关系吧,若不然就是这点力道,怎么会觉得这么痛呢?
他们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呢?
这个问题也就像敲击道秦珏的脑袋上一样,在脑海中引起了一连串的闷响。
最近,秦珏也开始怀念最初相遇的那个时候了。
即使那个时候,他的阿婧还不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而他,也是抱着邪恶的心思而有的接近,但是,那个时候她还会开心的笑着,跟他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也会没有礼数的开着不甚正经的玩笑——
可是那个时候他还能走近她的内心。可是现在这又算是什么呢?他的阿婧,即使留在他的身边,却也是哭泣着的。他想要安慰,可是却连安慰的资格都没有。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呢?他自己便是最先伤害她的人吧?
“为什么啊……小安子都已经死了,这整个天下都没有人与他一同争抢了,难道还不足够么?为什么,他还要撺掇着去伤害更多的人呢?”
想要拥抱的手势僵在半空,秦珏本已经纠结万分,疼痛万分的心口如遭重击!
脑袋中轰轰隆隆的闷响不已,瞬时,整个脑海中回荡的只有女子方才口中的那个“他”。
他的阿婧,即使这种时候,还是在想着那个人吗?
在他无能为力安慰她的时候,她真正想要的其实还是那个人的收手么?
无法言说。无法告诉她,或许那个人要比想象当中有野心的多。
大盛皇帝薨逝,先太子遭遇不测,就当所有人怀疑那个人可能对大盛有所图谋的时候,那个人却把手伸向了北越——
真的是为了牵制,而怕北越图谋他大盛方寸之地么?秦珏并不相信。若真是那样,又何必执迷于一个他不爱的女子呢?
那个人只是,想用这个女子来牵制他而已吧?秦珏清楚,也知道那个人心若明镜,关于阿婧是他唯一的软肋这件事。
“神棍,我该怎么办才好,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女子哭泣的主动扑到了秦珏怀中,小小的脑袋在他的胸口抵着,只是这轻轻一触,秦珏突然抑郁一扫而光。展开臂膀,终于还是按着女子的脑袋,将她愈发拥的紧了一些。
就在刚才,他突然无比确信的决定了,只要她愿意依靠,那么他就一定会成为她最坚强的后盾!
他的阿婧,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就好了。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他替她一个一个解决掉就好。反正他的双手早已经沾满血迹,无所谓再多些什么。他的阿婧,只要单纯的开心的活着便好。
“果然,我还是应该回去的吧?”就在秦珏做好决定的时候,云婧川突然抬头,“反正我左右这一条命,死了也便死了,没什么要紧,就是……神棍,他可能想要利用我来牵制你,到时候你一定不要在意我,一定要好好守护好北越啊!”
秦珏惊讶于思虑的事情半数被云婧川猜到,瞬间瞳孔紧缩!但经细细一想,却又了然,通透如他的阿婧,如何会什么都感觉不到呢?
心疼不已,愈发拥紧了些,秦珏轻声呢喃,“阿婧,这些事情交给哥哥来好不好?你知道的,哥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