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婧川身形一震,眼泪登时就掉了下来。
秦珏只觉掌心一片****,跟着脸色愈发铁青,下意识将女子拥的更紧了些,带着不经掩饰的戾气道,“前辈探前辈的亲,我们尽我们的心,这中间应该没什么冲突吧?何必还做出这种暗箭伤人的勾当呢?”
边说着,秦珏若有所指的望向了云婧川手背上还缓缓渗着血迹的伤口。明是问责,心下不由思忖着,要怎么说服女子跟他先离开这里呢?
这中年男人太过于不寻常!
不仅知道他与阿婧之间的种种纠葛,甚至还利用他的身份去以通敌之嫌去陷害慕子恒,甚至根据他出行能堂而皇之的用着长平王的车驾,这就说明二人之间必定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可是,既然如此,却又为何帮他们遮掩,而未把他们的行踪告知长平王呢?
分明没有什么交情的,那么,一定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了吧?
听得秦珏的指责,男子却并未生气。反倒是照着他之前常常做的那般神情,掩嘴轻笑道,“哎呀,北越秦太子倒真不负传言,薄情寡义的紧呢。莫不是忘了,先前是托了谁的福,你们兄妹此刻才能如此相亲相爱?”
秦珏喉头一哽,气息却并未松软半分!心道,他又没有求这人帮忙,就算不帮,总有一天他也能求得女子的原谅!退一万步说,即使不能原谅又如何呢?他本就犯了错,那是应得的惩罚罢了。
而且,即使在这事情中,这人真的帮上了一点小忙,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恃宠而骄进而伤她!
只是秦珏呵斥的话还没有出口,那头男子突然眸光幽深的望向停棺的大厅,嘴角微微上扬,“而且,秦太子功夫不弱,怎么就看不出来令妹的异样呢?”
听语气像是鄙夷,然则那唇角却有疑似苦涩的意味浮现,但也只是一瞬,快的倒叫偶然看见的秦珏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怎么会看不出来呢?秦珏心里清楚的很。那时若不是突然受伤引发的刺痛,他的阿婧怕就要恍恍惚惚的冲进灵堂了!
作为一开始就出现在云婧川身边,几乎见证了女子与慕子恒之间纠葛的旁观者,秦珏自然清楚,云婧川对慕子恒自然是不同的。在意是真,难过是真,心痛也是真,但是却好似无关男女****。
“可有一点点,真心喜欢过我……”
当初在长寿宫,秦珏坐在墙头,清晰无比的看到了女子脸上的不安,羞怯,甚至是小心翼翼。那才是一个面对着喜欢的人的女子该有的神情吧?
所以,若不是足以覆灭理智的情感,应当不会做出那般未经思虑的举动。那么,这么匪夷所思的——
秦珏一震,南秦?!
根据手上的密报,南秦那里近期该是因为那位大祭司的性命忙的焦头烂额的,怕是根本没有余力介入到大盛的内斗当中。何况,酆洛对阿婧的心思久久浸润红尘的秦珏焉能不知?若是出现,分明也该是站在她这边的,因何会——
就像是为了验证秦珏的猜测一般,顶着他的样貌的中年男子目视虚空,复而一声轻笑,“大名鼎鼎的南秦大祭司大人难道做梁上君子成瘾么?”
话音刚落,秦珏就惊讶的发现,院中景色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原本停棺的大厅开始诡异的扭转,亭台楼阁色调犹如泼墨一般蓦地变得灰暗,伴随这般变化的是浓重的烧焦的刺鼻气味。
而就在这番诡异的情景之下,原本停放着的棺材破碎成为焦黑的一片融入到背景,于棺材旁暗自添着之前的人影缓缓起身,回头,却不是酆洛是谁!
依旧是纤尘不染的云纹素锦衣袍,以及梳的一丝不苟的高盘起的墨发,与先前的苍白枯老不同,分明是健康的模样。
秦珏愣神,而云婧川则听了动静伸手拉下了男子于她眼前的遮挡。眸光静静的落在那愈发走近的白衣人身上,面上的眼泪却跟着愈发汹涌。
“落……大哥……”
秦珏听见女子在小声呢喃着。
秦珏坦言,听到这声音心里不吃味是假的。他守在阿婧身边多时,又是相护又是承诺的,女子给他的除了冷漠就是无视。现下这骚包男人一出现就惹得她眼泪汹涌,却不是脆弱了又是什么?
与那般羞怯不安的神情一样,这脆弱,人们也向来只会展现给值得依靠的人。思及云婧川心中可能从来没把他当成一个可靠的人,秦珏面色登时如炭黑!
人走近了,怀中女子竟然有脱离他冲过去的前兆,秦珏愈发紧了紧拥着的手臂,甚至连带着把女子向着身侧带开了些。
缘由倒不是因为吃味。诡异的甚至不是原本病重的酆洛为何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而是,为何这人要在这里设一个局,并且这局,又是为何像是针对着她的呢?
冷脸男子拐头冲向云婧川,秦珏见状慌忙抽身上去把云婧川拉至另一侧,瞪着好看的丹凤眼凑近犹如贴面,不甘示弱,还挑衅似的挑了挑眉。
云婧川心下积郁,本无心在意挡在身前的神棍秦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然而看到的场景却直叫她鼻血喷涌一地。别过脸干咳了两声,没让秦珏停止幼稚,却是把压在心口的烦闷咳出去不少。
心下不由横生期待,若是酆洛出现,小安子便不会死了,尤其,早些在这里等待着,就该证明人没有死,一切只是一个局罢了。
自秦珏身后探头过去,冷不丁被男子一手指戳了回来,愤愤然小声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