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喝‘药’想必是身体有恙,可宁愿忍着病痛也不愿意喝下那让自己舒服一些的汤水,是否说明,那二人之间根本不像是外界传言的那般?
素素意识到异样想要偷溜出去的时候,已然太晚了。。 。迈出去的脚尚悬在半空,身后即传来刺耳的厉喝,“站住!”
耳膜犹如被刺痛一般生疼,素素一个‘激’灵脚步一滞,缓缓回身,噗通一声跪坐在地,“王,王爷您……有什么吩,吩咐?”
长平王指了指方才那般争执之后被他放置在‘床’边矮凳上的琉璃碗,冷声,“‘药’是你送来的,自然由你负责喂下去!”
素素像是不相信一般猛地抬头,然而迎着她惊异的眸‘色’,那白袍冷面男子抚着嘴角那伤口的动作一滞,不经意瞟了一眼身后‘床’榻,开口补充,“今日你能不能履行职责走出这屋子,就看她想不想了。”
这话,不是说与她听的,素素心里很清楚。她不过是被拉来做了幌子而已长平王这是想用她的命来要挟那‘女’子罢了。
皇宫中这样的事情不少,主子们有主子们的相处之道,恨就恨她听了些不该听的话,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素素提裙诚惶诚恐的小步挪了过去,难以掩饰慌张的端起了琉璃碗,这才微微抬起了头,“王,王妃,您喝点‘药’吧……”
‘女’子情绪安然,凑近了些,那目空一切的麻木叫素素心底的不安蹭蹭的上升了几个数量级这般样子的王妃,会在意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宫‘女’的‘性’命吗?
果然,‘女’子不为所动。即使是素素哆嗦着手拿着的‘药’勺颠颠簸簸滴了许多‘药’汁在‘女’子洁白的内衫之上,‘女’子也恍若不知。
素素并不能确定‘女’子是否是因为懒得搭理她所以才没有行动,但她知道,‘女’子相较普通人而言已经是极能忍耐的了。( 譬如,若是这时躺在这里的是红侧妃的话,那么做了这般事情的素素,即使是不小心,也一定会是一场大灾难!
威压阵阵自身后倾覆下来,素素心如擂鼓,没有选择,只好壮了胆子吹了吹勺中‘药’向着‘女’子的方向伸了过去。
干裂的‘唇’角微松,黑褐‘色’的汤‘药’却还是溢了出来。‘女’子不想服‘药’的决心看来很是坚决,正在素素忐忑的时候,身后一丝衣摆拂动的声音,紧接着,素素握在手中的琉璃碗被甩了出去,落地而碎。
而素素自己则是双脚腾空,呼吸困难!
“王,王爷……”好不容易有气息自‘唇’缝间挤出,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素素在数次挣扎未果之后,终于渐渐的连意识都开始涣散。
扳着男子强壮手臂的双手无力的垂下,素素睫‘毛’轻颤些许,终于还是阖上了眼睛。眼底一片湿润,而素素心如死灰。
眼看着‘女’子终于不再有挣扎,但是男子钳制着的手却没有半分松脱。云婧川终于缓缓转过头,嘴角微翕,“放了她吧。”
云婧川原本以为她是能拗得过长平王的。
就是因为她的在意,才让身边的人最后招致各种不幸。所以在长平王以这小宫‘女’的‘性’命相挟的时候,云婧川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央求的。
不想再受制于他,也不想再有任何一个人因为她而丧命,所以,即使在意也要装作不在意。而她,在这场赌局当中唯一能依仗的不过是这人心底最后的一点良知。
只是她早就知道的,那人既然能当着她的面杀人,心里又怎么还会有那种东西存在呢?
可是就算开口,那人似乎也没有打算放弃原有的打算,‘唇’角似乎泛着异样而嗜血的红,手臂没有松脱一分,而那‘女’子的面容之上已经浮现些许酱紫‘色’。
喉头一松,云婧川继续,“若是她死了,先前的胁迫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么?而且,你需要我活着的吧?”
素素朦朦胧胧之间只觉脖子一松,然后在呼呼的风声之后,是落地撞到什么东西的闷痛感。也是这份疼痛叫素素意识勉强回来的一点。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床’榻边的二人似乎还是对峙着的。直觉该是‘女’子做了什么,只不过素素因为大脑缺氧,思维严重当机而事实上,此刻的她连咳嗽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你在威胁我。”长平王与云婧川对视了许久,才闷出了这么一句。
云婧川缓缓摇头,“我威胁不了你。毕竟,我现在的这样子,想死都是徒然。”
‘女’子轻轻浅浅的眸光淡淡的洒在手脚的关节处,长平王呼吸一滞,心下自然明白她意指为何。
云婧川这一瞥其实完全是下意识的。看似淡然,而实际上内心已经是‘波’涛汹涌。
一闭上眼,晃‘荡’着的都是血淋淋的人影。不是先前曾经出现过的顾妈妈他们,而是‘玉’帅的两位美姬,还有桐城飘香楼的半夏。
与死亡的时候不同,梦里出现的时候,是在质问着,向她索命的。声声凄厉,句句如魔音一般缠绕着,她们问,我们因为你而死,而你怎么可以喜欢他!
怎么可以?
云婧川也在怀疑,她怎么就瞎了眼认为这人会是与她岁月静好的那个存在呢?直至此刻,那些温暖的记忆渐渐消失了,反倒是那人拿着滴血的剑在微笑的样子如伤痕一般刻在了脑海中。
“让她走吧。”云婧川沉声。
男子没有回音,却仍是目光灼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