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况百出。
先是爆出慕煜能当上皇帝可能有什么内幕,后来又与慕倾城的生母澜妃扯上了关系……
云婧川多少能理解那时皇帝不愿意就这些问题再纠缠下去的心情了。
可诡异的是,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争执的母子二人却丝毫没有要把他们这些“闲杂人等”谴出去的想法。矛盾反而愈演愈烈。
反正已经知道不少了,既然已经无法置身事外,至少得听够本才行――抱着这样的想法,云婧川虽匍匐在地,却竖起了耳朵。
“澜……妃?你的女人,本宫与她能有何见不得的人的――”
“长宁,真的是朕的骨肉么?”慕煜虽然虚弱,话语却掷地有声。
接着状似突然忆起什么一般的神情道,“有一件旧事。十六年前,于母后别院,朕曾经与一面容圆润的女子有过一面之缘,当时那女子身边跟着的一个粉嫩嫩的小女娃娃……母后可知,现在的长宁与那女子年轻时的相貌如出一辙?”
“世上相像之人甚多,又不是――”
“朕从未碰过她,即使是在那晚酒醉之后。”听着太后还要辩驳,慕煜冷冷静静又抛出了一个证据。然而依旧英俊的脸上却有丝古怪的笑意溢出,“醉红尘,母后就那么想儿臣娶她么?”
云婧川不明所以,但周围气氛显著一沉,还是让云婧川格外注意到了这个名词――
醉红尘?那是什么东西?
答案是慕煜自己说出来的。
带着清浅的笑意,自嘲道,“世界上,会给亲生儿子下药的娘亲,怕也只有您一个了吧?十六年,都无法接受为儿臣诞下龙子的关关,却把一个带着别人孩子的女子硬生生的塞给儿臣为妃……儿臣倒是很想相信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个是……”
“让儿臣来替母后回答吧,”慕煜凄然一笑,抢在太后说完之前道,“因为她能助您一臂之力。”
“会毒,能使异术,连同人的记忆都能完美篡改,而最重要的,”慕煜一字一顿,“她足够听话。”
“不会像儿臣一般,不管不顾去对付母后的人。譬如,姜相。”
“你……”太后瞪大了眼睛,像是想要说什么,然而嘴唇翕动,最后却只有这一个字反复盘旋在嘴角。
慕煜没有继续说下去。
即使没有挑明,慕煜也知道那张看似柔和的脸上是永远不会出现所谓“歉疚”的。即便是对亲生儿子做了那般过分的事情之后,也是同样。
可尽管如此,慕煜仍旧把这些事情公诸于众。
已经沉默了十六年,再多几天又如何?最关键是,就算时间倒流,也什么都改变不了。慕煜已经不想再起什么纷争了。
“会异术,懂毒――”一旁沉默许久的慕烁蓦地惊叫一声,“所以,那个人是皇……不对,澜妃?”
“阿烁!”慕煜轻斥了一声。他这个皇妹向来心直口快,要说什么他基本也能猜的到。
那个他没能查到的证据,她们该是知道的吧?即,澜妃参与了当年陷害关关之事的证据。正是因为知道了,所以才会有慕烁当时意味深长的那一句“有些事总归要弄清楚的”吧?
然而,即使是慕煜开口,慕烁也没有打算就这么消停下来。
一声“母后”,饱含无限无奈与失望,慕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到底是为什么?关关她何其无辜,您竟然要做到这种地步?您可知,即使她已经知道是您所为,却直至最后被皇兄休弃都没有说出真相啊!”
“所以,本宫应该反过来感激她么?”太后鼻尖嗤笑一声,依旧抚着腹侧,却神色如常的缓步轻移,“看看你们兄妹二人,一个个被她迷的神魂颠倒,是非不分,轻重不明!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能比这大盛万里河山更重要不成?”
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扯上大盛江山呢,云婧川根本不明白。就像太后自己说的,关关只是个女人而已,就是江山不保,该埋怨的也是守江山的那个男人吧?凭什么把这些全部都归咎到女人身上?
云婧川在上学的时候,就尤为不喜欢“红颜祸水”这个词。总是说着,因为妲己,所以纣王昏庸,贵妃太美,所以玄宗皇帝夜夜笙歌——江山的重量连个男人都背负不起,何况是一个弱女子?
诚如君子,即使西施再世,也能坐怀不乱!所以,不早朝,是那人原本就不想去吧?
退一万步,就算关关真的不识大体,对皇帝百般痴缠,但是一个连自己本职工作都不明了的男人,又能好到哪里去?而且就以关关知道那大娘口中的真相,却不置一词来看,就知道该是识大体通情理之人才对。
那样的人怎会允许皇帝把全部精力全部荒废到她身上呢?
其实会这么想的绝对不止云婧川一人。自然还有似乎与莞姨私交颇深的慕烁。
“母后!”只听妇人大喊一声,扬起的素白的姿容寡淡的脸上满是悲戚,“就算是欢喜,皇兄何时因关关荒废过朝政?又如何会威胁到这大盛河山?母后因何就不能谅解呢?难道母后从来就没有想要拥有过什么么?”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慕烁这般话说的是极为贴近人心的。然而正襟危坐回到榻上的妇人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斥责道,“无药可救!”
慕烁苦笑,“无药可救的是母后吧……”
慕煜在旁无可奈何,“阿烁!”
“皇兄不必多言!”慕烁竖起手掌爽快的拒绝了慕煜,像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