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不变的简单摆设和空空‘荡’‘荡’的泛着冷光的大厅。许是前一天是关关忌日的关系,殿里还残留着些许檀香的味道。
慕倾城提步向里走去,终于看到了慵懒的倚到榻上墨发披散衣服松松垮垮搭着的白衣男子。
青铜面具遮面,薄‘唇’紧抿,素白的手指轻执书册,不时仍能听到书页轻轻翻过的声音。而男子的衣襟自‘胸’口处敞开,顺着人鱼线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了盖着的薄毯处。
慕倾城轻咳一声转开了头,挪动几步,四处走着胡‘乱’看了看。
一边的墙上挂着一幅年代久远的画像,素衣拂尘,像是菩萨,却又不像菩萨。
这画慕倾城见过许多次,可在这次看着的时候,突然发现那画中右下一角,似乎有着黑乎乎的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沾上的脏污么?慕倾城凑近了些想要看的更清楚,可是那头男子冷冰冰的一句,“在看什么?”惊得慕倾城脑袋差点撞上了画卷。
“没什么。”慕倾城扶额尴尬的笑了笑,挪动脚步刚想要退开,可是‘腿’脚却像有什么绊着不得动。
原是纱衣不小心勾在了柜子的铜勾上。
慕倾城微微蹲下,凑近些想要把衣服取下来,可因着纱质衣物的关系,有丝线深深的嵌了进去,似乎已经紧紧的缠绕在其中。
“哗啦……”书页依旧轻轻翻动着,男子明明没有看过来,慕倾城却莫名的觉得心慌。而这时,慕倾城耳旁听着有细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手上虽然加紧了动作。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因为如此而变得顺利起来。
终于屋‘门’“砰——”的一声被踢开,脚步声接踵而至。
慕倾城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她此刻基本是背对着‘门’口的姿势,可是,无论来人是谁,她在这里却都不是那么好解释的事情。
小公主与长平王素不亲厚,人尽皆知。
尤其,来的还是有胆子不经通报就踢‘门’而入的——会是谁?
“千……语?”似是感应到慕倾城的疑‘惑’一般,身后人试探的问道。可就是这一声,慕倾城如坠冰窟。
这个声音,没有猜错的话,是丑‘女’人?
长平王依旧在闲适的看着书,似乎是因为‘女’子开口唤着的并不是他的名字,总之,一副不会‘插’手的样子。
慕倾城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一瞬间脑海中无数念头一闪而过,可直到最后都没有一个能解决她现下的困境的。原因无它,她现在的脸,就是属于慕倾城本来的脸。
“呵,你果然是在这里!”云婧川嗤笑一声,手中轻纱捏的更紧了一些。那衣服,那发髻,云婧川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阳平城初见,长平王府多次的‘交’集,这‘女’子还真是将其对纱衣的喜好贯彻始终呢。也不知道到底是幸运呢还是不幸,此刻前来撞见的‘女’子一副半蹲着的样子,莫不是在向长平王汇报战果?
慕倾城心下后悔不已。早知道来的是丑‘女’人的话,就该赶紧起来藏身的。原以为那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几人总还要忙活一段时间的。
而且,丑‘女’人貌似也不想要回来这里。
现在这般,却是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了了。慕倾城起身,无视被撕裂的衣摆和发出的轻微的布料破碎声,慢悠悠的回身,装作什么也没有的样子冲着云婧川打了个招呼,“丑‘女’人……”
倾城?!
不是千语,是倾城?云婧川身形一僵,不由自主多打量了慕倾城两眼。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是正好看见了‘女’子白纱的衣摆处被撕裂的一角!
见着云婧川不搭理自己,慕倾城有些讪讪的,挠了挠后脑勺,指了指身后安然的长平王解释道,“有事情要问大哥哥,所以过来的。你们那边……莞姨可回去了?”
话出口,连慕倾城自己也觉得够没脸没皮的。明明答应要去跟着关关的,现在这模棱两可的借口,还希望能骗过丑‘女’人才好。
“呵……”云婧川苦笑一声,眸中隐有泪光闪现,“为什么不问你父皇如何了呢?或者,落大哥可还活着?”
慕倾城收了笑容不明所以,“丑‘女’人……”
“把解‘药’给我。”那头一袭红妆的‘女’子对着慕倾城伸出了手,“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