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这下终于没有问题了,可酆洛刚刚转身,身后男子闷闷的声音传了来。
刻意压低了的,似乎是担心其他人听到一般的,‘玉’帅有些惆怅道,“可以的话,叫阿婧离他远一些吧。此人心机颇重,许多事情绝不是看上去的那样!阿婧‘性’子单纯,容易轻信于人,到时候只怕会比现在更加伤心。”
“为什么……要托付于洛呢?”
其实单是‘玉’帅对云婧川的称呼,酆洛就已经猜出了眼前这贱兮兮的男子是北越太子秦珏。因着阳平事件,酆洛起先是不愿意搭理这人的。
可是后来这些话听来,句句是为她着想,也就让酆洛打消了先前的念头。
只是,为何不自己去守护呢?
酆洛想不通,刚才说的这些事情,这人其实比他更方便去监控吧?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不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么?
“我做了无法饶恕的事情,阿婧此生都不会再愿意搭理我的。”‘花’衣男子苦笑不止,“也就以这样的身份死皮赖脸一些,还能与她说上两句话。可是你看,即使是这般不要脸的人,阿婧也连一句重话都不会说。”
“话不投机,那就不说就好。她善良到根本不会与人起争执。就像因为云相的事情,她恨我,可她宁愿不理我,也不会伤害我。可是,这样下来受伤害的只有她自己吧?”
“明明是‘女’孩子,却不会去依靠别人。有什么事情也总是强装着,暗自背负起来,阿婧太坚强了,这一点却偏偏让我担心不已。”
‘玉’帅,不,是秦珏顿了顿最后还是提到了阳平的事情,只道,“云相之死,与我,慕子恒,长平王都有关系。而你,大概是唯一一个即使走近也不会叫她生出戒备之心的人了吧……”
酆洛沉眸,他与她之间真的会是秦珏预料的这般吗?他也不知道。
原本他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可是从什么时候,事情已经远远地偏离了当时的初衷呢?
他想要在她的身边停留。
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却愈发叫他不安了。他真的能像当初答应云相的一般好好的守护好她吗?
十六年前,南秦以及大盛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呢?孤‘女’,秘术,还有大盛皇帝,关妃,姜后……
那个曾经的他,又在这事件当中参与了多少呢?
不确定的太多,亟待‘弄’清楚的也太多,他大概也不能无时不刻的出现在她的身边吧?酆洛想了想最后还是拒绝了秦珏的提议。
他说,“虽然洛可能是能走近云姑娘的人,但是兄长的身份却是无可替代的。而且,或许殿下未曾发现,云姑娘只有与你一起,才会笑的那么开心。洛觉得,即使现在的殿下不是殿下,但是,殿下在她心目中,终归是特别的吧?”
特别的……么?没想到,冰冷如南秦大祭司,内心原来亦是清明一片,秦珏望着消失在柔和的光线中那抹月白‘色’,心口居然如释重负。
这样一来,秦珏忽然想起了来此处的理由。
信步而入,举手作揖,低头抬头间,神情严肃,难得的拘谨而守礼。“诸位贵人金安,不知哪位是莞美人,太后娘娘有请。”
“是你!”‘女’子的惊呼声,秦珏即使未曾望向‘女’子方向,也知道是云婧川。
见着她一脸嫌弃,秦珏无端又起了调笑的心思,眨了眨眼,挥手致意,“姑娘,又见面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本来想这么问的。可是想到先前男子胡‘乱’联想的能力,云婧川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只道,“太后叫莞姨做什么?”
莞姨?听这称呼,秦珏倒是确定了云婧川与这莞美人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不过太后叫莞姨做什么他却也是不知的。只好老老实实的回应,“这……本公子只是来传话的,内情并不知。”
“莞姨不要去,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事!”云婧川拒绝。
然而‘妇’人却在云婧川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了秦珏,微福了福身道,“有劳公子带路。”
“莞姨——”
慕烁拦住了云婧川,眸光沉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些事情,总要‘弄’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