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老真的是越来越没皮了。俞伯想。明明知道眼前严肃的面具男子因为方才百沐的禀告心情甚是不悦,可俞伯还是仗着这张老脸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是人老了也有人老了的好处,可能对于人心,有时候要比年轻人多那么一点点的把握。俞伯看的分明,王爷不似小十三说的那样对王妃完全无感。
最起码就以顶着莫大的压力来求娶这点来说,还是十分不易的。可是俞伯也不知道这二人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就拿那位王妃来说,似乎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可是偏偏对王爷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王爷也是,分明就是等着的,可是为何不肯告知王妃呢?
明明是新婚夫‘妇’,却好似是被强行拼凑起来的,同‘床’异梦,貌合神离。俞伯眼角偷偷的又瞄了一眼面具男子。那在火光下映照的铜面泛着柔和的暖‘色’,甚至在那光亮之上也能看的到跳动着的火苗,暖暖的,就像是人心一样。
俞伯也是突然想到,王爷的真容会不会压根没有给王妃看过呢?刚刚有了疑问的俞伯自己立马就否定掉了。若是有的话,王妃应该也不会与太子或者那南秦大祭司那么亲厚而对王爷弃之不顾吧?
“夜孤舟,渔灯火”,明明是绝配。可是王爷竟然连王妃都不能据实以告吗?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呢?俞伯发愁。
“等着又如何,不等又如何呢?”刺耳的男声一句句穿透莞姨的耳膜而来。明明是疑问,可那语气叫莞姨听着却是像极了在反问他自己。
长平王声音沉沉,“承诺向来是句谎言,就像曾经的母妃一样。”
俞伯闻声缓缓低下了头,而在‘门’外的莞姨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门’内。
云婧川话语刚落,慕子恒就像离弦之箭一般冲上了屋顶。而且,不只冲了上来,还没等站稳呢,率先过来给了个熊抱!
“太好了,丑‘女’人!你一直在这里,你没有回去,还好……”犹如梦呓一般的声音在耳边不住的回响,似乎时时刻刻在彰显着此刻说话的人有多么的慌‘乱’和焦急。
云婧川开始还有些无措,但转而即冷静了下来。
现在屋顶下方除了慕子恒,虽然只剩下了酆洛,慕倾城以及一个人事不省的男子几人。但是皇宫眼线众多,如此这般高调的在屋顶上搂搂抱抱,难免被有心人看了去做文章。尤其是尚在软禁中的太子殿下和长平王的新‘妇’!
还有,千语离开没有多久,万一还在附近呢?若是被长平王知道的话——
似是受到感应一般,慕子恒愈发搂紧了云婧川,无视她的挣扎,抢先开口继续道,“丑‘女’人,听我说,长平王是杀害阿嬷,策划了阳平刺杀的人,也是最初设计下了‘醉生梦死’的人,或许还包括了你身上所中的那次!”
云婧川身形瞬间变得僵硬,这事情她是早就知道了的,苦于没有应对之策。可是慕子恒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离开他!他不会给你幸福的!他只是为了牵制我,所以才会娶你的!而且,大盛时局会越来越坏,现在我怀疑父皇重病都是他的杰作。这么斗争下去,我担心你会有危险!”
这个吗……好似她也早已经知道了呢。云婧川放弃了抵抗,悲伤却一层一层接着喷涌了出来。怎么办,好像已经晚了呢。这个时候的她,还怎么离开呢?
“他目的恐怕不只在于皇位,甚至还有复仇。虽然我也只是听了一点点,但是,貌似阿嬷与关妃之死有关。而阿嬷为母后近‘侍’,又与我甚是亲近,他就是把账算到我头上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至少,现在对我的软禁,或者是之前种种栽赃陷害,怕是已经开始了!”
有什么念头一闪即过,云婧川快速的抓了住,冻得有些发青的嘴‘唇’轻轻翕动,“阿嬷……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