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云婧川手指竖在慕倾城‘唇’间,制止了‘女’子将要出口的猜测,“朋友罢了。”
见着慕倾城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云婧川心道果然是古人,看来又少不了得解释一番了。
“虽然你可能不太理解,但是那段时间,我跟他更像是相依为命的人。”然而思及爹爹身亡之时,慕子恒的冷漠,云婧川忽然情绪低落。自然的接过慕倾城手中酒坛,狠狠的灌了几大口。
慕倾城刚要出声提醒,那头‘女’子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虽说最近有些事情渐渐的看不分明了。但是,那个时候,真的是把他当做唯一的亲人来着……”
“唯一的亲人?”慕倾城感觉自己抓到了重点,于是急急的问道,“在认回‘女’见愁之前,你没有家吗?还有,你不是玄‘女’的徒弟么,怎么会……”
云婧川苦笑不已,难道是她把自己包裹的太紧密了一些么?为什么她最好的朋友对于她也是分毫不知呢?
这样的夜晚,云婧川终于开始一本正经的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
现代的时候,一直孤独。
来了古代,分明是可以重新开始的,可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任何人敞开过心扉。
就是那时口口声声说着是唯一亲人的相依为命的慕子恒,云婧川都没有对他透‘露’过分毫。
她一直很介意他没有告诉她真名,也是因为这个,她和长平王有了这该死的恶缘。但是他甚至也根本就不知道,在云婉身体里的这个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云婉,不是吗?
要做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做成,也没有真正能了解她的人。
原来她孤独不是因为人心叵测,而是因为,即使不叵测,她也从来没有跟什么人表达过她的内心。
所谓‘交’心,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占了第一个字而已。
“呐,倾城,其实我根本不是这里的人。”云婧川突然笑意满满。
“恩,我知道啊。”慕倾城随意的摆摆手,满是不在意,“‘女’见愁不是北越人么,你娘亲不是北越公主么?你不是这里人有什么稀奇的?”
“这里指的不是大盛啦……”云婧川迎着冷风又灌了几口。
酒入愁肠,整个食道跟着一阵灼热,不过因为风寒本就在发热的关系,现在反倒像是有条暖暖的涓流细细的流过,说不出的舒服,舒服到,云婧川就想直接躺在屋顶,遥望着寥寥的星子,就这样睡过去。
总觉得慕倾城似乎说了又什么地方说错了,可是‘混’‘混’沌沌的脑袋完全停止了工作。
罢了,云婧川想,就算是一日,她也不愿意再去考虑什么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也不想再去分析几个看着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背后里是不是真的在谋划什么,更不想去研究,那曾经有那么一刻,她曾动过心的人,到底对她有几分真心……
烦恼的事情‘交’给明天吧,现在她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没有目的也好,就算只是临时起意也好,哪怕只有一天,不,哪怕只剩下一晚上,她也想要肆意的活一次!
“呐,倾城,其实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我来自一个你们根本就不熟悉的世界。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成了云婉,或许就跟你们说的‘鬼附身’一样的,”说到这里,仰着平躺在屋顶上的‘女’子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夹杂着酒气咯咯直笑。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至也不知道真正的云婉到底在哪里。就这样占有着云婉的幸福,承受着属于她的不幸。或许人生本来也就是这个样子的,可是——”
“若是可以,我多希望可以离开!”
面颊上有星星点点的冷意袭来,云婧川歪歪斜斜的坐了起来,把酒坛搁置在一边,伸手接住了飞舞而下的雪‘花’。
晶莹隐去,寒凉入骨。慕倾城望着那头一直在微笑的‘女’子,心下无端的一阵酸楚,喉头哽着,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得那头弱弱的声音传来,“我不想云默哥哥受伤,也不想爹爹死,更不想顾妈妈孤零零的一个人离开,还有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我多想我没有出现过。若是那样的话,大家大概会更幸福吧……”
“丑‘女’人……”慕倾城出声,然而肩膀上却突然一沉——原是云婧川醉酒昏睡靠了下来。
慕倾城手指轻轻抚上云婧川温凉的额发,缓缓叹了口气,“丑‘女’人,这些,我早就知道了啊。没能保护你,真的,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