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先前那场战争的事情。因为亲历,现在又有一大堆疑惑缠身,云婧川竖起了耳朵准备听下去。
但是即使长平王有心说,那被长平王称作皇祖母的妇人却是不依的。
“李嬷嬷,带王爷家眷回长寿宫去,仔细伺候着,毕竟身上肩负着为皇家开枝散叶的重任,若是有个好歹,唯你是问!”
这明摆着是要把她支走。不过云婧川也能理解,谁叫她是个敏感人物呢?战争因爹爹而起,临死的时候还挂了个敌国奸细的名,这大盛的家务事,不来追究已经是额外开恩了。
不过好好的提什么开枝散叶——这么多人呢,该说果然是妇人么,朝堂之上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云婧川羞愤不已,起身欲走,长平王小声唤住了她,“等等。”
不明所以的云婧川回身,男子再开口却不是与她说的。
“禀皇祖母,不必劳烦李嬷嬷了。去长宁那里少坐片刻就好。一来婉婉与长宁素来交好,二来,也方便看诊。皇祖母久居深宫或许不知,婉婉医术甚好,曾以一己之力救桐城万民于水火,父皇的病症,婉婉有法子也不一定。”
短短的几句话,将云婧川卖了个彻彻底底。他让她刻意等下来,原来是想要告诉她这个吗?
不是来看望云静,也不是普通的一顿家宴,而是从一开始就像要让她为皇帝诊治病情?
太后思忖片刻,语气缓和了许多的答应了。云婧川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们那些人一眼。
云婧川承认,她其实是很不高兴的。即便只是交易的对象,起码也应该在事情决定之前告知她一声的吧?
没有过任何提醒,把她带到了朝堂,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还没有通任何气,就帮她决定了要去给皇帝看诊的事情——她在他的眼中究竟算什么?
气呼呼的跟在领路的嬷嬷身后走了半路,心事重重的云婧川根本没有好好看路。终于在经过御花园内湖岸边小道的时候,不期然刚好与另一岔路口蹿出的一个瘦小的人影撞了上去。也是因着云婧川体格稍显高大些,这样一撞,她自己蹲坐在地,那可怜的人影却被撞着直直的掉到了湖水中去!
“夫人,您没事吧?”李嬷嬷慌慌张张的自前方跑了过来,伸手欲扶。
然而盛装女子一把推开李嬷嬷,跌跌撞撞的跑向了湖边,手指将那人影临掉下去时托上来的牛皮纸包解了开来,“生薏仁、赤小豆、茯苓皮、银花……”
这个是?!云婧川的瞳孔蓦地张大,没有错的,这是她从前给奶奶开的治疗身体的草药!甚至是每一副药中药量的配比,都与云婧川开的一般无二!
当时她对***病症并无十分把握能治好,很大程度上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所以即使给老年人,但是药量还是要重很多。这在大盛该是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会写成这样的,那么,也就是说——
刚才还能听到踢踏的水声,现下湖面却是一片平静。只有微风轻拂过的漾起的水纹,平静的好像刚才那人的出现仅仅是一场错觉。
人呢?
“夫人……”李嬷嬷望着女子有些慌乱的样子,小声唤道。而在这时,怀中被强行塞进来一些珠宝首饰,直到后来,甚至还有女子身上那特意为进宫而选择的华服。
云婧川动作很利索,在李嬷嬷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噗通一声跳下湖岸。
水花四溅,李嬷嬷的心跟着噗通一声下沉。回神的时候,妇人惊声尖叫,“来人啊,有人落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