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那日之后,侍祭就隐在暗处,默默的跟在了云婧川的身边。得益于南秦秘术,倒是也一直没有被发现。
那天,云婧川被长平王带着去见胡丽静的时候,侍祭自然也是跟着的。
眼见着女子进去的时候一脸不安,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跌跌撞撞。侍祭当下狐疑,凑近了跟了上去。
让侍祭欣慰的是,受伤的并不是云婧川,而是失魂落魄的女子怀中的一具“尸体”。即使离得很远,依旧能看到二人走过的地方,留下的斑斑血迹。
进入那处之后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侍祭不得而知。但是看女子的样子,定然是什么极为不好的事情。
侍祭自己就是从严苛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那种经历了重大打击的绝望,没有人比她更为清楚。而那时在云婧川身上弥漫出来的就是那样的气息。
暗夜中,女子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甚至有时候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可是关键的时候,却又有如神助一般奇迹的站了起来。
起先,侍祭并没有觉得异样。而在二人终于回到那名为“无名园”的院子之后,侍祭见到了生祭者。
那人是在忙碌的云婧川睡着之后进了屋子的。
与这日一般无二的装扮,只是围了面纱。纤白的手指轻覆在那血肉模糊的手腕上,凝神诊脉,随即,于怀中摸出雪莲丸喂了那“尸体”。
当然只这般也不是侍祭怀疑她的理由。而是随后,女子居然用了“悯生术”!
那是把伤着的痛苦转移到自身的术法,即便是修为深厚的大祭司大人也不轻易使用,可是那人居然就那般对着那看起来毫无声息的“尸体”用了!
那人无疑就是会着南秦术法的生祭者了!
想来,先前云婧川没有摔倒,怕也是那人在暗中相助。
可是,又是为什么呢?
飘香楼的时候,云婧川遭难,在背后阻拦不让楼内人相救的人,也是她。又是伤害,又是相救,为什么一个人会做出前后行为完全矛盾的事情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侍祭一直守着云婧川。
她眉眼温和的时候,侍祭知道,悲伤的时候,侍祭也知道,甚至是在那个夜里,与那二人一起吃饭,莫名吧嗒吧嗒掉眼泪的事情,侍祭也是知道的。
紧接着,那三人出逃了。白衫的生祭者突然出现,那人是侍祭引开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反被引到了这里。
说起这个,不知道那跑出来的三人可还好?侍祭有些忧心的想到,记得,三人之中有妇人似乎是被云婧川药倒了了的。明明是一行的,却还好刻意做那样的事情,想必妇人并不愿意一起走吧?但愿一切安好才好。侍祭心道。
千语忧心忡忡的跟着长平王出了帐外。男子一瘸一拐的走在了前面,千语则在后面亦步亦趋。
相隔不过十余步,可是千语始终没有勇气上前。
她,跑了。
信件是从百沐那里传来的。
阻止的时候,武功高强的百沐居然被强力的******药倒了,昏迷了几日,后来醒来的时候又不得动。等到能动的时候已然是十日之后,加上白凤送信的时间,过了半月才得到消息想来也是正常的事情了。
可百沐一人中招也就罢了。偏偏十三也不知下落。
整个王府,唯二的两个武功高强的全被尊主派着给了她,可是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这是最不可控的一个人,却偏偏在这般重要的时候没了踪影。
千语心下复杂,一时也不知该作何打算。
战事少不得她,可是那女子那边,若是她过去,也该是最好的吧?
千语愣神的时间,前方男子刺耳的声音传来,“千语,”他冷冷的命令道,“命人画了她的画像加急派送到各个关卡,务必把她留在来阳平的路上!”
若是真的那么有用,也就不会让她跑出来了。千语黯然,“尊主大大,若不,还是我去一趟吧。”
面具男子沉吟片刻还是选择了拒绝,“区区一个她还用不着你来。这事情,加紧去办,我自有考量。”
自有考量么?用不着她么?千语淡淡的应了,转身去吩咐下边的人。
尊主说的事情,她只有遵守的份。不是碍于权威,而是,尊主说的向来是万无一失的。
只是,偶尔,仅仅是偶尔的时候,千语还是止不住会思量,尊主心中究竟在想着什么呢?
战事吃紧,云相等在一线抵抗着连连衰退。在近日里,居然选择了避而不出。
面对此种情形,北越那边也不甚着急,只是围困着。
而这边,援军分明已经到了,却久久不入阳平,只在近郊密林驻扎着。
若说云相之事,尊主并不在乎,可是百姓呢?
战事连连,百姓已然不能正常生活。短兵相接之时,被误伤的平民也不在少数。城门紧闭,阳平下属的村落中,百姓根本不能得到及时的医治,死了的人,也很多。
可是尊主只在这里安静的待着。带的精兵只是日复一日的练着兵,却并不去速战速决。
不过,战事的事情,其实千语也不是很懂。
罢了,尊主说有考虑那便有考虑吧,她得在尊主之前找到那女子才行。这样想着,千语加快了脚步向着帐子而去。
去边疆的路,远远没有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