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起。 红幔重重之后,红菱上系着的二人款款而来。
云婧川隐在人群之后,望着这情景,无端的居然想哭。
这也算是她来到这里之后唯一遇上的好事情了。
善良的妹妹终于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虽然不知未来如何,今后如何,但是这一刻,至少对于那丫头来说是圆满的。
听得外围的仆从小声议论,皇上忙于政务,太子母后早亡,故而这场婚宴没有高堂。加之又是侧妃,甚至有些仆从都看着太子妃的脸色没有过来。
“一拜天地”司仪高亢的声音拉了很长,尖锐不已,耳膜一阵刺痛,似乎连那无边的夜色都受到了影响,弦月隐现。
月影朦胧,行礼声穿破长空,闻着心中一阵悲怆。
云静好歹算是有了归宿。可是她呢?今后该去到哪里呢?
偌大的时空,却没有一个真正能接纳她的地方,没有一个真正能接受她的人。只能一直一直孤独的行走着。
原来以为她不需要的,原来以为只要能回家就好,不与别人有牵扯自然是最好的。
可是,还是一样的。
会喜悦,会悲伤,会憧憬,会感动,会愤怒,会无助……即使口中说着不在乎,却还是像这里的人一样,经历着酸甜苦辣,有着喜怒哀乐。
依靠别人会被抛弃的,譬如慕子恒,譬如长平王,他们的世界太复杂,根本不是她这样的人能理解的。
就像是小安子,一边说着“天塌下来还有他”,一边说着她是他喜欢的人,可是,一边还是会在那名正言顺能拥有她的他的皇兄面前,疏离她。
虽然知道,他的立场也很为难。可是她为他们那么多人想过,甚至找着借口,可是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她的难过,她的心痛,又有谁在乎?不用说这些,甚至连她是否活着,都是不在乎的吧?
垂着的冰冷的手突然被攥入温凉的大掌中,连带着整个人也被拥入宽大的披风中间。身后是那人平稳且有节律的心跳,云婧川心口无端的一阵抽搐,细细的小小的疼痛随即涌了出来。
她知道的,身后的人是谁。
除了那个人,还会是谁呢?
如果可以,她多不想恨他!若是他是那个一直温温柔柔的他,该有多好!
即使声音刺耳,即使面容丑陋,即使腿脚不便,甚至连抱着她走路都做不到,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倒是现在这个腿脚一天天好起来,还能在她睡着的时候把她抱到云静那里的人,云婧川只有嫌弃。
即使拥着又有什么用呢?那跳动的心,是冰冷的。怀抱亦是同样。这样冰冷的怀抱怎么会让她感觉到温暖呢?
本就是无用功罢了。云婧川缩了拳头从男子手中逃了出来,拂开男子的臂膀,侧向挪开,这才对上了那人。
“王爷这是何意?”若是可以出声,必然是冷冷的质问吧?可是在这寒夜中,却只能看得到自己呼出的冷气。
男子的瞳孔中似乎闪烁着琉璃色,在这黑夜中竟然非一般的明亮。身形隐到黑色的披风中,仅能看到垂着的一角下,原色的木棍。
他的身形向着木棍的方向有所倾斜,想来该是腿脚还不大好的缘故。面色甚至还是紧绷的,虽然不甚清楚,但是似乎是在悲伤。
但是,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他都不在意她的生死,她还何必好心的在意他开不开心?
“婉婉,跟我去个地方。”男子喉头微动,于披风下一角,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出来。
为什么要去?云婧川拒绝,“王爷,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此处离长生宫很近,去那边休息吧。”说完,男子一手拽过女子,等到云婧川回神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拥入了怀中,耳边风声潇潇,面上却一片温凉。发丝飞舞的后脑,被男子轻轻覆着,倒像是种保护着的姿势。
既然恨她到了恨不得她死的地步,为何还要强行留到身边呢?既然留下,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爱她,而是要披着温柔的外皮来感动她呢?
是惩罚么?还是报复?
罢了,就这样吧。云婧川缓缓闭上了眼睛。反正身如浮萍,到哪里难道还不一样呢?云枫哥哥说了,他成了战事的将领,不日将去边疆。到时候,就离开吧。
离得远远的,回不了现代都好,逃到什么人都不认识她的地方去,再也不想见他了。
即使腿脚不灵便,然而长平王的轻功很好,不一会儿就到达了目的地。
黑灯瞎火的。翻墙而入的时候,甚至根本没有人跑出来。院子里空无一物,伸手推开屋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男子于怀中摸出火折子点了灯。云婧川这才看清屋内情形。
听那名称该是后妃居住的场所,可是内里这房间怎么总觉得好熟悉?
一律的灰麻色布幔,空旷的大殿,穿堂风过,帷幔轻舞,云婧川不禁打了个哆嗦。为什么会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呢?
男子提了盏灯拐入内室,云婧川一人不敢待着,只好尾随着进了去。然刚一迈进,却感觉似乎有什么人在看着一般的不自在。
慌张四顾,视线却定格在墙上的一幅画上面慈眉善目的菩萨。不,不对!云婧川微眯了眼睛,乍一看上去的确是菩萨,可是细细的看着,却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可是,到底会在哪里呢?
“婉婉,这里!”那人柔声轻唤。
云婧川侧身,这才看的男子立在**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