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公子!梅公子!梅公子!”
第一次见到水魅一本正经穿着男装的样子,白衣飘飘,俊逸出尘,还以为是降临的天使,没想到却是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恶魔。。 。
男子双手伸出制止了下面因为美人被夺而不住喧嚣的众人,美目流光溢彩,薄‘唇’微开,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飘香楼的顾妈妈,怎么,你也要加入到这竞拍当中吗?”
语毕,水魅自横栏之上轻盈一跃,衣袂飘飘,缓缓行至顾妈妈身前,眸中满是玩味,“方才一只绣鞋已至三千两。顾妈妈可知现在拥着美人,需要多少银钱么?”
还是桐城时听过的那般儒雅的男声,却犹如皮条客一般与下面的人讲着价钱。陌生到好似她根本就不是他的旧识。
喉咙如同烧灼了一样,张开嘴,却只能呼出丝丝凉气。‘胸’口疼痛无比,一眼看去,薄如蝉翼的纱质衣物已然血迹斑斑,小‘腿’以下已经全部‘裸’‘露’,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周身寒‘毛’倒竖。
不用多想,云婧川也大概能猜的到是什么地方。
台下的那些人发出的声音很熟悉——‘激’动的吼叫声,夹杂着某种莫名的亢奋,犹如噩梦一般的声音,就像桐城时死去的那两个壮汉一般。
羞愤,恐惧,疑‘惑’……一时间所有情绪齐齐涌上心头,疼痛袭来,疲软到即使靠着人,却依然眩晕,无法直立。
那人闲适走来,目光如勾般紧紧的对着怀中的‘女’子。
顾妈妈拽了裙摆把‘女’子的身形隐在其中,望着闲适的走过来的男子,冷笑一声,“连朝廷重臣的千金也敢贩卖,梅公子好大的胆子!”
“哦?”男子并不恐惧,反倒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既如此,顾妈妈倒是说说看,是哪位朝廷重臣的千金呢?”
“你!”顾妈妈气急,这人这是摆明了知道她不敢说出姑娘的真实身份!
大盛民风保守,若是姑娘在此处的名声传扬了出去,那么,日后谁还敢与姑娘提亲?
“再说了,”见着‘妇’人敢怒却不敢言,只能恨恨的盯着自己的样子,水魅心情大好,说话的语气尤为悠扬了一些,“会有大家闺秀与顾妈妈结识么?顾妈妈****打‘交’道的不都是些残‘花’败柳么?”
“哈哈……”台下众人一哄而笑。
顾妈妈闻言眉头蹙的更紧了些。
这样下去不行,得离开这里!
可台上对方二人。且不说那面具男子是否会武,只面前这人就极难对付!这人方才从楼上跃下,落地时甚至风声未闻!
台下三丈以内根本无空隙可立。能出去的‘门’有三扇,左右手方向各一。然每边都站着四个扛着大刀的彪形大汉,刀刃明光可鉴,目视削铁如泥,显然是为了防止有人逃跑亦或者是赖账而准备的。
还有后‘门’一扇,是顾妈妈方才进来的时候经过的。看守虽弱一些,然而,七拐八绕的并不好走。虽对追击的人不利,但更不利于逃跑!
而最重要的,方才在接着‘女’子的时候,顾妈妈已经眼尖的看到姑娘受了很重的伤。那情形,显然是上次的还没有好完全!
现下若是自己一个人还好,带着病号的话……顾妈妈轻叹了口气。
“不过,顾妈妈若是喜欢,这‘女’子卖了你们也是好的。”白衣男子话音一转,笑的促狭,“毕竟有了这等******,谁还会去飘香楼快活呢?”
顾妈妈拳头一紧!若不是不能大张旗鼓,早就冲出去报告官府了。他梅公子再如何权势通天,难道还能大得过云相么?
现在这般可如何是好?难道就听着羞辱,眼睁睁的看着姑娘——
望向云婧川的时候,顾妈妈眼角不自觉瞟到飘飞的白练。
对了!若说丝毫没有守卫,莫过于这顶上的白练了!
圆圆的开着的豁口,日光静静倾泄。目测有十丈之高,寻常人,不,即使是会些武功的人,也很少有能攀着飞上去的。这大概也是没有守卫的原因。
那白练看似是系在屋顶某处,而据那时众人争相拉扯的情形来看,想必承受两人也无太大问题。
“若是顾妈妈没有意愿,可否——”
水魅邪魅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瞳孔蓦地瞪大。只见那头‘妇’人嘴角斜斜上扬,抱着‘女’子小跑几步,复而从台下某人头上借力,单手顺势一伸,手臂已然攀在了悬吊着的白练之上!
不好,这是要逃!
水魅循着‘妇’人路线急忙追了过去,也是手臂一伸,随即拽住了顾妈妈的——脚?!
众人纷纷仰视着,看着那二人在叫劲,一时间也忘了声响。
这白练倒是结实的很!顾妈妈故意拽了拽也没有听到任何裂痕的声音,心下欣喜不已。再向下看看还吊在脚上的白衣男子,更是雀跃非常。
倒是个美男子,只可惜心眼儿小的比针眼儿大不了多少,不就是逃跑个人么?至于亲自出马并且这么不顾形象么?
顾妈妈这许多年风尘中浸润出的坏心眼瞬间发作,忍不住调笑道,“梅公子,既然如此喜欢奴家,这鞋子送你也未尝不可!”
不妙!水魅大惊!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听得上方‘妇’人一声娇笑,随即拽着的力道即松脱!水魅失了力气,背心向下急速下落,临近人群,借着台下一人的脑袋,堪堪才站稳了脚跟。
然而再抬头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那二人于顶上飘过的衣袍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