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将三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云婧川想要解释,然而此刻,她却在拼命的与缸中的水进行搏斗。原因嘛——她长得过于瘦小,缸却很深。本来只是想着将身上的‘药’‘性’抑制住,也没有想那么多,谁成想,看起来矮矮的水缸实际上却深很多。
这么一跳,倒有些像是溺水了一般。
“呜啊……”好不容易扑腾起来,却又再次掉了下去。继续扑腾,却又在刚浮出水面时又掉了下去。
不知道这身体之前是何情况,云婧川本人却是不折不扣的旱鸭子。
爷爷没什么时间管她。她自小虽然‘混’的一身好本事,却独独不敢下水。不知怎么的,每次想着要下水的时候,总感觉那水像是长了一张血盆大口要吞噬她一般。
而现在,云婧川觉得之前不学游泳果然是很正确的事情。
这是她第一次产生类似于溺亡的感觉。沉重的水像是铅块一般压着整个身体,侵袭着‘胸’口,肺部,每一口呼吸,都有大量的水涌进来。将要咳出去的时候,又有更多的水灌了进来——云婧川第一次隐隐的明白,她不想学游泳的原因。
这样连续多次之后,云婧川终于体力不支。先前因为失血,其实就已经不舒服至极,然而又没有可以救她的人,身边这个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自然多痛苦都得努力支撑着自救。
而此刻,即使再不想失去意识,头脑也不可控制的有些‘混’沌了。
恍惚间,脑中似乎有什么碎片一闪而过。
水,漫过脑袋的水。
不是这样能看得见缸沿的,倒更像是幽绿的湖水。
远处的湖面都是平静无‘波’的,只有自己面前,是扑腾而起的水‘花’。
窒息感,浓浓的窒息感从整个口腔袭入。
救我,救救我。
张大的口腔只有水在不断涌入,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看不到其他的人——
“呜啊——”脖颈处被人向上一提,一个恍惚,云婧川已经站立在地上。
水珠顺着头发丝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云婧川扶着男子的手才堪堪站稳。而斗篷下,隐隐有一个边角‘露’了出来,如月光一般光华的月白‘色’,只看着,就让人倍觉安心的月白‘色’。
“姑娘你没事吧?”方才的‘女’孩子试探的凑近前,手中怯生生的捏着什么东西。
而在这‘女’孩子身后,布衣男子一脸通红。
“我……”刚刚开口,云婧川就被斗篷男子一个大力,拉入了怀中。接着,宽大的斗篷就将她完全覆盖在其中。
“多有叨扰,就此别过。”头顶上男子闷闷的声音传来。
云婧川头脑晕晕乎乎,瑟缩在男子怀中。与那冷冰冰的形容不同,这斗篷下却是温暖如‘春’,还伴着很好闻的檀香味。云婧川下意识手指紧紧抓着男子‘胸’口处的布料,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让人倍觉安心的味道。
然在这之后,眼睛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二人走后,一片狼藉的院落。
叫做阿芙的‘女’子怔怔的望着虚空,轻轻的喃喃,“阿文哥哥,刚才那个姑娘是不是唤了一句‘安安哥哥’?”
“那么小声,怎么能听清楚呢。”男子微笑着轻抚上‘女’子的头发,“不说这个,哥哥这次来也给你带了些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啊,有这个好吗?”阿芙晃了晃手中的物什,迎着月光看了半响,又作势就要咬下去,“这真的是金子吗?”
“这哪里是可以吃的?”男子制止了‘女’子的动作道,“与那‘女’子相关的,肯定是真的。”
“那‘女’子?”阿芙不满的嘟起小嘴,“难道那‘女’子是阿文哥哥喜欢的人?”
“怎么可能。”阿文哂笑。
“怎么不可能?”阿芙瘪瘪嘴,“我刚刚都看见阿文哥哥看着人家眼睛都直了。脸还红扑扑的,就像,对的,就像爹爹之前提起隔壁王婆家那个天天跑‘花’楼的儿子的样子,怎么说的来着……对,就像偷了腥的猫一样。”
“哥哥怎么是那样的呢?”阿文宠溺一般的望着‘女’子,幽幽道,“看看哥哥带的东西吧,保证你喜欢。”
下沉,溺水了一般的下沉。
眼神恍惚,‘波’光粼粼的水底,有黑影凑过来了。是什么?
一直在下沉。
已经不再挣扎,也不再觉得被水压迫的疼痛。要死了吗?
好黑,越来越黑的。
谁来,救救我——
“啊?”云婧川翻身坐起。
手臂一阵疼痛。然而望过去,被人很笨拙的包裹住了。显然已经做了处理。
衣服也被换掉了,不是之前的那套有些暴‘露’的红衣,而是一件朴素的白‘色’内衫。
房间是刺目惊心的红。都是红纱,这般布置——云婧川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惊慌失措的跑向外间。
一样的装饰,一样的布置。
这般的房间,云婧川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她像是猎物一般等待着被屠宰的地方,她在飘香楼的时候最后所处的地方。
为何,又回到了这里?
不是已经被救了么?不是已经到了‘药’铺还与可能是大师的斗篷男子在一起的么?为何,会在这里?
红烛摇曳,窗户的地方一片漆黑。还是黑夜。
最后失去意识的时候,是在那人的怀中。因为那人,因为那味道,她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