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花’街柳巷,掩‘门’闭窗的二层‘花’楼。-..-后‘门’一角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披着斗篷的一行人鱼贯而入。
‘门’内候着的粉衫‘女’子微微垂首见礼,“您来了。”
领头一人经过粉衫‘女’子身旁,驻足,面容隐在‘阴’影中,‘露’出的红‘唇’微微张开,“确定殿下今日到?”
是沉熟稳重的‘女’声。
“嗯。”粉衫‘女’子轻轻应了,话音落后略有些迟疑,目光扫视周围片刻,最后还是轻咬嘴角,低头向着边上退了退,做了个“请”的动作,“堂主楼上请。”
领头的斗篷‘女’子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粉衫‘女’子,斗篷轻飞,熟‘门’熟路的向着建筑物走去。粉衫‘女’子见状紧紧跟上。
“半夏,先前吩咐的事情可办妥了?”斗篷‘女’子素手推开房‘门’,见着身后的人都留下了楼下,这才回身对粉衫‘女’子询问道。
“回堂主,已办妥。”唤作半夏的‘女’子先斗篷‘女’子一步走到窗前,退开了窗子,瞬时一阵凉风灌入。
“难得你还知道我的习惯。”斗篷‘女’子语带赞赏。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解开斗篷上的系绳,随即身形毕‘露’。
包裹于斗篷下的是虽有些年纪但风韵犹存的身影,薄纱覆身,明眸皓齿,那一颦一笑,却是飘香楼老鸨——顾妈妈。
“这里倒还和以前一样。”顾妈妈随手将斗篷放在桌上,信步踱入里间。红纱曼飞,一桌一椅一‘花’一木极为考究,无不彰显了布置房间的人的用心。顾妈妈脸上是柔和的神‘色’,平添了几分怀念出来,“这般犹如新房一样的装饰,也就那人喜欢了。”
“堂主说的是殿下?”半夏试探的问道。
顾妈妈收回扫视房间的目光,向着‘女’子的方向直直的走过来,眸中全是审视,开口却不是回答先前的问题,而是问道,“在楼下时见你吞吞吐吐,似是在意旁人。现在只有你我,你且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半夏迟疑,末了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终于抬头迎上顾妈妈的目光,“是表小姐来了。”
“表小姐?”顾妈妈惊疑,“现下这桐城瘟疫盛行,她不好好在云府里待着,跑来做什么?”
“瘟疫的事情,倒是不必担心。今年来了个自称是玄‘女’弟子的仙‘女’大人,已经把疫情控制住了,到现在还没有死一个人。属下担心的是……”
顾妈妈看着半夏为难的神‘色’,心头一阵不安,殿下把表小姐托付于她,若是出个什么事情,可怎么‘交’待?故催促道,“担心的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赶紧说出来!”
“堂主在都城多年,可认识这仙‘女’大人?”半夏试探道。
仙‘女’大人?玄‘女’倒是听说过,可也并未听说她有个徒弟,叫做仙‘女’大人的。说着表小姐的事情,突然扯到了这号人物却是为何?
顾妈妈不解道,“问这人是为何?”
“表小姐下令把这‘女’子给抓了,还不让人靠近。现在桐城多方势力云集,属下担心会出什么事情,所以着人问了多次,表小姐才回道,是云家的‘女’儿。”
“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云家的‘女’儿。”顾妈妈闻言哈哈大笑,丝毫不在意的坐在桌旁,笑意满满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优雅的喝了一口。这才回道,“若是云家的‘女’儿,就不必管了。表小姐爱如何便如何,若是一不小心玩死了,着人扔在‘乱’葬岗就行。”
“可是——”半夏上前两步急急地道。
“没那么多可是。”顾妈妈摆摆手,满是不以为然,“我知你心软,是想说这‘女’子好歹救过桐城百姓吧?”
半夏略一思忖,缓缓点了点头。
“那与我们有何关系?”顾妈妈轻嗤一声,接着强调道,“这大盛臣民如何,与我们是半分关系没有的。云相与公主之死有关。而害死公主的,均是我芸香阁的敌人。”
“云相与公主之死有关?”半夏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可是云相分明……”
“分明是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的?”顾妈妈有些恼怒的放下茶杯,眸光定定的望向半夏,“半夏,一个好官就一定是一个好人么?看看云相府那每个月都要认回那么多的子嗣,云相其人,说的好听点叫做‘fēng_liú’,说的难听点就是‘败类’!你我均化身青楼‘女’子,虽然你年岁比我小,但见过的薄情寡义的男人还少吗?”
顾妈妈突然起身,缓缓走到窗前。
长发纷飞,‘女’子周身凉意彻骨。
她是在伤心。半夏突然间那么觉得。与堂主认识这许多年,却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样子,说不出的孤独和决然。
其实顾妈妈的心情,半夏不是特别能理解。加入芸香阁时,那位传说中如仙‘女’一般的公主早已经因为一个男人离开了。像顾妈妈这些人,都是受了那公主很多恩惠的。而对于半夏而言,若说感‘激’,发自内心的,她只对芸香阁有感情。
而不是芸香阁的创立人。
再者,她在大盛待了许多年,对这里的感情,其实比那名义上的故乡北越更加深刻一些。
只是,这些她都是不敢说出来的。
终究,她是北越人。
顾妈妈紧了紧拳道,“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公主的下落。好不容易从殿下那里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