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他倔强的模样弄的头痛,他道:“你先别发怒,有什么事情朕可以替你做主,你这样直接在乾清宫打死宫妃,不管怎么说都占不着理,要是被御史参你一本,你这辈子就只能在西北呆着了!听话,有什么事情跟朕说,朕还能不听你的不成!”
李骥何等脾气,即便是皇帝,他的亲兄长与他说也不曾让他动摇半分,他低着头,颇觉愧对兄长的道:“李骥怕是要辜负皇上的一片好意了,我宁愿终身镇守西北,也绝不愿做一个自己女人被欺负,却只能躲在背后,不敢出声的男人!”
皇帝被他的话气得发抖,心想这死熊孩子,自己把话说的都那么明白了,他怎么还死犟着不松口,多大点儿事,至于这个样子吗!
他赤红着眼睛,不再去看皇帝,转而看着露出喜色来的淑嫔,抬起脚就要踹下去。
淑嫔本来听到皇上来了,觉得自己终于有生还的希望,只是听到两人的对话,越听越是心慌,最后看到那双赤红不似人的眼睛看着她,她终于崩溃的哭喊道:“皇上,皇上救救臣妾,臣妾不想死,臣妾不想死!”
皇帝也大喊道:“雍祚,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只是,李骥煞气腾腾,那双本就寒意深深的眸子如今染上赤色,就如被激怒了的凶兽,有着将人生撕了的疯狂。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能感觉的到,他周身压抑的几乎将人霍乱压制的透不过气来的气势,慢慢减弱,等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时,已经和缓如春风。
众人看到,他的袖子上,有一只莹白小手拉着。
正是这只纤细的小手,成功的安抚了暴走的李骥,让他安静下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他怀中传出来:“你愿意终身镇守西北,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了吗?”
方才太匆忙,皇帝竟然没有注意到李骥怀中竟然抱着个人,看那身形定是个女子,稍微想想,就知道李骥怀中的女子必定就是林靖易了。
想到这里皇帝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为了个女人要杀朕的女人也就算了,朕说了这么就都没有用,这女人不过拉了他一下,他的脸色就跟大地回春了似的,真是糟心!
皇帝脸色虽然不好,但是稍微想想就知道肯定是淑嫔作死的去招惹了林靖易,看李骥的样子,恐怕还不是一般的作死。
林靖易将脸死死的埋在李骥的怀里,说话的声音瓮声翁气的,但听在李骥耳中却如同天籁,他赤红着眼睛,却用与之完全不同的柔和声音道:“当然不是,我就算是要走,也要把你带上,你看,我才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你就被人欺负成了这样,要是以后都不见,你得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说到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凶狠,看的淑嫔一个哆嗦,然后重新柔下声音道:“就算西北苦寒,但是但凡有我李骥在,我必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怀中人好似低低的叹了口气,更深的偎依进他的怀抱,鼻端满是他冰雪一般清冷的气息,明明是那样凉薄的味道,却让她觉得安心。
她声音有些没有力气,道:“可我不愿意你去那样的地方。”还不等李骥说什么,她继续道:“我的脸好疼,你带我去上药好不好?”
她声音嘶哑,绝对算不上好听,但那声音软糯,有着淡淡的依赖,让李骥如奉天音,又心疼的不行,连连道:“疼啊,我们去上药,一会儿就不疼了啊。”
竟然就这么把皇帝与众人抛下,进了侧殿上药去了。
皇帝看着自己皇弟消失的背影,心中暗叹这熊孩子真的没救了,看着地上瘫软如一滩烂泥般狼狈的花弄影,眼中闪过厌恶,皱眉挥手道:“把你们主子带下去,听候发落。”
花弄影好似一下子失了所有力气,嘴中的咸腥味让她心慌,她身上疼的厉害,皇帝刚一走,她就尖声叫着:“快扶本宫回宫,快点叫太医来!”
她在路上不断的喝骂:“狗奴才,没看到本宫身上的伤吗,用这么大的力气你是想直接疼死我吗?”
小太监被骂的抬不起头来,小心又小心,才把人抬回宫中。
火急火燎的找了个太医过来,花弄影看到来人又要冒火,但强行按捺住,她身上疼的厉害,尤其是肚子,这群狗奴才是怎么办事的,她常用的那个太医呢,为什么找一个明显就是打杂的太医过来!
她的眼睛都要冒火了,却还是伸出手来给那年轻的太医诊断。
年轻的太医第一次诊断十分兴奋,他反复诊脉,最后拱手行礼道:“回娘娘,娘娘的伤大多都是皮外伤,但是听娘娘说您小腹疼的厉害,更有血迹,臣不懂妇科,稳妥起见还是请娘娘请一个精通妇科的老太医再来看看为好。”
被年轻的太医的话暗藏的意思吓到,花弄影的脸色苍白的吓人,那双眼中的情绪却怨毒黑暗的令人不能心生惧意,太医虽然年纪轻,但不傻,知道这宫里有些事情说不得,也看不得,假装没有看到,继续道:“这是活血化瘀的药,娘娘定时擦一下,几日便好。”
等到那太医身影消失,花弄影一把将他留在小机子上的药瓶拿起来丢到去请太医的大宫女脸上。
小小的瓷瓶极为坚硬,大宫女不敢夺,被瓷瓶砸中额头,瞬间就红了一块儿,她不敢去摸,连忙跪下道:“娘娘息怒,实在是太医院中只有这一个太医,其他太医都出诊去了,奴婢怕耽误娘娘的病情,这才请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