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压压的一群人站满了安昌偏殿的外间.凤舞端坐于正位之上.她那不怒自威的气势连太后都自叹不如.更别说是做了亏心事的奴才了.邹彩屏和冷香雪一见凤颜冷肃.当即便吓得腿软哆嗦.直直跪倒在地.
“大胆奴婢.你们可知罪.”凤舞扬手将皇帝用过的茶杯丢到了二人面前.
邹彩屏壮着胆子捡起來细看.浑身一凛.她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冷香雪:“香雪.你糊涂啊.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冷香雪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更不明白为何邹彩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惊恐地摇着头.极力否认:“奴婢不明白皇后娘娘和司膳的意思.奴婢奉命侍候皇上饮食.自认为做到毫无纰漏.奴婢实在不明白何错之有啊.”
“装无辜.继续装啊.本宫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抵赖到几时.”凤舞气愤于冷香雪的死不认账.于是叫來王院使与她当面对质.
“你听到了.院使大人在你为皇上准备的贡菊茶里验出了药物.你还是赶快从实招來吧.也免得被送进慎刑司多受皮肉之苦.”妙青看似好言相劝.实则分明是在逼供.并以慎刑司酷刑作为要挟.
“不可能.奴婢沒有给皇上下过药.那壶茶只经过奴婢一人之手.若真是奴婢下毒.岂不是‘此地无银’.”冷香雪觉得整件事都太诡异了.她明明什么都沒做.旁人也不曾碰过这壶茶.怎么可能就被动了手脚呢.
“嗬.你这刁奴.说话还真是自相矛盾.”姜枥亦是气不过地插话道:“你自己都说了.除了你沒人经手过茶水.那么除了你还能有谁.有机会向茶中下药呢.难不成是皇帝自己要戕害自己吗.”如此漏洞百出的辩解.亏她说得出口.
“不是的.奴婢真的是冤枉的.请太后和皇后明鉴啊.奴婢受皇上重用.有什么理由要谋害皇上呢.”冷香雪回想不起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谋害的理由.这该是本宫问你的才对.说.为何要毒害皇上.”凤舞眼中精光毕现.目光仿佛利剑洞穿嫌犯.
“奴婢真的沒有做过.”冷香雪简直都要磨破了嘴皮、磕破了头.可惜沒有人肯相信她.
邹彩屏悲哀地望着自己一手带起來的爱徒.语重心长地劝说着:“香雪啊.你就认了吧.做错了事就必须承担后果.你……你可别拖累了整个御膳房啊.”邹彩屏虽然爱才.但是冷香雪个人的生死终究还是抵不过集体的荣辱.她不能拿御膳房的前途开玩笑.
“司膳.连你也不相信奴婢.奴婢跟随您这么多年.奴婢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冷香雪不敢相信.亦师亦友的邹彩屏也要放弃她.
“我……我就是太清楚你的为人了.所以才会劝你回头是岸啊.”邹彩屏这句话说得就十分耐人寻味了.众人都十分好奇她话里的深意.
“司膳你……你什么意思.”这是想往她身上泼脏水吗.
邹彩屏怜悯地看了看冷香雪.又为难地看向皇后和太后.姜枥急欲探知实情.厉声命令道:“你都知道些什么就全部说出來.胆敢有半句隐瞒.仔细哀家揭了你的皮.”
在太后威胁和皇后威严的双重压迫下.邹彩屏不得不和盘托出:“香雪虽然是奴婢下属.但这次奴婢是万万不敢在包庇她了.实际上.香雪她……她从前就做过类似的糊涂事.”此言一出.满室哗然.
“她做过什么.”不知是谁多嘴问了一句.在场的人无不既紧张又好奇.
邹彩屏咽了咽口水.仿佛痛下决心般地道:“各位可还记得顺景七年淳昭仪小产.而她的近身侍女惨死.”
“她与此事有关..”当事人之一的温颦激动地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
“回昭仪娘娘.是的.”邹彩屏愧疚地点点头.在众人的催促下继续:“其实当年的刘掌膳是被冤枉的.送去给尚梨轩的红糖是宝翎调换的;记档也是香雪篡改的.她们俩……都被韩芊羽给收买了.”
“此话当真.”凤舞亦是惊讶不已.她原以为帮凶只有飞燕和小灵子.沒想到这里面还有御膳房的参与.
邹彩屏对天起誓:“奴婢不敢隐瞒.是宝翎临终前亲口告诉奴婢的.她还特意留书为证.”宝翎从慎刑司服役回來.身体就落下了病根.前年一场风寒夺去了她的性命.
“贱婢.”温颦冲上來就是狠狠两个大嘴巴抽在冷香雪脸上.她恨不得手刃这个害死她孩子和夏荷的帮凶.
冷香雪被扇得坐倒在了地上.她垂着头悲极反笑:“哈哈哈哈……”她突然抬头.恶狠狠地盯着邹彩屏:“邹彩屏.我真是看错你了.沒想到你也是个落井下石的小人.枉我忠心不二地跟着你.你何故要害我.”
“香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这也是为你、为整个御膳房着想.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一错再错.”话毕.邹彩屏膝行到皇后跟前.以头抢地为自己和属下求情:“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包庇属下.害得她再次走上歧途.可是香雪她确实是个人才.在御膳房这些年也是兢兢业业.奴婢是离不开、舍不得她.因此才糊涂得隐瞒了真相.奴婢愿意接受惩罚.只求娘娘对香雪从轻发落.”
“嗤.你少假惺惺的了.”冷香雪算是看透了邹彩屏的两面三刀.这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戏码.以为她会信吗.
“都住口.你的责罚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她的罪孽深重.不是你哭喊几声、磕几个头就能求得网开一面的.”凤舞打断二人.与姜枥商量一番后决定以“戕害嫔妃和刺杀天子”两罪并罚.无论哪一条都是杀头的死罪.
内监正要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