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怀孕.并非所有人都欢欣鼓舞.听到这个消息的徐萤.可是一夜间愁白了好几根青丝.晨起梳妆时.还因此气不顺地呵斥了梳头宫女.
慕梅接过梳头宫女的差事.一边帮徐萤篦着头发.一边劝慰她:“娘娘莫急.咱们总还是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徐萤烦躁丢开一支金钗.凤舞不比别人.她是皇后.哪里那么容易对付.一旦让她诞下嫡子.璎平这辈子就沒有希望了.
比起皇后肚子的这个.其他人的孩子已经不足为患了.徐萤一心一意只想除掉凤舞的胎.这样一來就给了姚家姐妹一丝喘息的机会.也让她们的孩子求得一线生机.
“皇后的胎若是出了意外.后果非同小可.娘娘的确不好妄动……”慕梅也犹豫了.
徐萤又扔下一根看着不顺眼的步摇.恨恨道:“不是说生不出來了么.怎么又怀上了.真是……”咒骂的话在心里补充完整.
“除非……是皇后自己‘不小心’出了事.或者.是皇上不想让这个孩子活……”皇帝忌惮凤氏的势力不是一日两日了.现在皇后怀孕.皇上大概也是焦虑两难的吧.
“对啊.如果是她自己、或者是皇上的‘过失’的话.那便赖不到本宫头上了.呵呵呵……”徐萤赞赏地看了一眼慕梅.并为自己插上了一对赤头凤簪.
闵王府.西暖阁内.
华漫沙正抱着琵琶发呆.连丈夫进门都沒有察觉到.直到闵王将冰凉的手指轻触在她的侧脸.她才惊觉要等的人回來了.
“王爷回來了.手怎么这样冷.妾身替您捂捂.”说着便要去抓端禹樊的大手.
端禹樊笑笑摇头.躲开道:“入冬了.冷是正常的.我沒事.倒是你.受寒了可不好.一个人在这儿发什么呆呢.”端禹樊在她面前从不自称“本王”.他总是怕她介意出身.所以不愿意给她压迫感.下人送來了手炉.端禹樊往妻子手中塞一个.自己也焐上一个.
华漫沙想事想得入神.这才发觉抱着琵琶的手都快冻僵了.于是放下琵琶捧过手炉暖着.犹豫一瞬.还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來:“王爷.驸马一案已经真相大白.那三年前劫案的元凶亦是水落石出.凭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差不多可以为妾身父亲平反了吧.”
原來她呆坐半晌就是在纠结这事儿.端禹樊既无奈又好笑.他拉过妻子的手.柔声道:“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做到.你放心.明日我便上折子给皇兄.参楚沛天那老匹夫一本.”楚沛天结党营私由來已久.他这半年來也搜集了不少证据.即便不能一举扳倒这个佞臣.至少能替岳父沉冤昭雪.也算帮了却妻子最大的心愿.
果然.翌日看到奏折的皇帝气得不轻.回想起不久前闹得满城风雨的太子僭越案.不正也是这个楚沛天挑起來的么.着实可恨.端煜麟真恨不得砍了这些贪官污吏的脑袋.但是江山社稷暂且又离不开他们.他也很是无奈.最终.皇帝只是处以楚沛天停职罚俸半年、闭门思过的轻刑;并为遭到楚沛天构陷的十二名官吏平反.其中就有已故的柳家全.
刑部不能群龙无首.端煜麟再三思量之下.暂时将刑部交给晋王接管.此圣旨一下.晋王更是风头无两.
有人好奇.为何皇帝如此信任这个三皇子.大概是端煜麟吃够了外戚专权的苦头.再不希望出现第二个凤家.然而一直以來他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題.那便是这个谨小慎微的儿子.娶的正是凤家的小女儿.
这日.端璎瑨入宫述职.凤卿也顺便跟來向皇后请安.
途经疏影园时.她不禁被园内的树上的装饰吸引了.园子里遍植梅树.可现在还不到梅花盛开的时候.光秃秃的树干着实不太美观.也不知道是谁想出了个妙宗.在梅树枝头系上彩色丝绦.偶有微风袭來如柳枝般缭乱起舞.煞是好看.
为此独特景致驻足的尚不止凤卿一个.一伙儿忙里偷闲的宫女也被这新奇的创意吸引.正聚在一棵树下煮茶聊天呢.
凤卿走近.见其中几名宫女都气质不俗.想必是各宫里的掌事.慕梅眼尖.最先看见凤卿.连忙带着姐妹们给王妃见礼.
“免礼.本妃也不过是看着这树稀奇.想走近瞧瞧.不想打扰了你们闲聚.本妃这便走了.”凤卿无意与下人共赏景色.说话就要离开.
“霜重路滑.奴婢送送王妃.”慕梅将自己的茶具往香君手里一塞.小跑着跟上凤卿.见凤卿沒有拒绝.自己便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不时提醒着看路.
凤卿只觉这宫女周到圆滑.年纪看起來也大些.比那群小丫头有眼力劲儿多了.于是.边走边与慕梅随便聊上几句:“姑姑是哪个宫里的.从前不曾见过呢.”
“王妃客气.叫奴婢慕梅就好.奴婢是皇贵妃宫里的掌事宫女.平时多呆在宸栖宫里.故而王妃觉得眼生.”宸栖宫与凤梧宫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凤卿自然沒见过她.
“原來是皇贵妃的近侍.那便是与姐姐的妙青一样了.”凤舞不曾跟凤卿提过与徐萤之间的“纠葛”.她自然不晓得表面和平的两宫.实则始终在暗暗较劲.
“不敢当.奴婢如何比得上皇后娘娘的近侍.说起皇后娘娘.真是要恭喜娘娘和王妃了.娘娘有孕.是大瀚的福泽.也是王妃母家的荣耀.皇后娘娘若能一举生下嫡子.说不定就是未來名正言顺的储君……”看到凤卿渐渐变了脸色.慕梅突觉自己的口无遮拦.连忙住嘴请罪:“王妃恕罪.是奴婢多嘴了.前面不远便是凤梧宫了.王妃自行过去吧.奴婢告退.”她行了礼.一路跑着退出了凤卿的视线.
凤卿听着慕梅前几句话时还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