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邓箬璇是个极聪明的女子.也极懂得把握人心.她借着身体未痊愈的由头.顺理成章地将侍寝的时间推迟了多日.这几日的等待对端煜麟的煎熬可想而知.也许正是因为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端煜麟对她更是求之若渴.邓箬璇在吊足了皇帝胃口之后.终于“痊愈”了.连续五晚端煜麟再沒踏进过其他妃嫔的屋子.
在沧州停留了小半月.也是时候启程出发了.皇帝的仪仗再次浩浩荡荡一路蜿蜒着向南行去.
一路上.端煜麟对邓箬璇的珍视不减.甚至允许她与他和皇后共乘.这时候.凤舞显示出了超常的贤惠与大度.索性跟凤仪挤到一架马车里.把整个龙辇让给了两人.
见皇后登上自己的车驾.凤仪颇有些意外:“皇后娘娘怎么到臣妾这儿來了.”这一道上可都是帝后共乘的啊.
“皇上有了新宠.本宫可不想留在那儿碍眼.且让他们郎情妾意去.”凤舞无所谓地掩嘴打了个哈欠.
“这睿嫔也太过分了.怎么能仗着自己的宠爱就敢占着娘娘的位置.”由此可见.这小女子野心不小啊.
“是本宫的谁也占不去.不是本宫的留也留不住.”凤仪明白.凤舞这话的意思是皇后之位旁人休想惦记.而皇帝的心不在她身上留住人也无用.只是凤仪内心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凤舞真的试图留住过皇帝的心吗.与其说皇帝的心不在她那儿.倒不如说她的心从來沒放在皇帝身上.
凤仪无奈地摇摇头:“睿嫔长得太像淑妃.又比淑妃更多了许多野心和手段.姐姐扶植这样的棋子.日后真的能掌控住吗.”凤仪其实一直知道凤舞与晋王联盟.而晋王结交邓清源、助邓箬璇入宫恐怕也少不了凤舞的授意.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只要她能趁着李婀姒不能侍寝的机会迷住皇上.让皇上忘了李婀姒.本宫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今后邓箬璇会不会不服管束.那就另当别论了.“用得住便留.用不住就除”一向是凤舞做事的原则.
“臣妾知道姐姐是看中了邓箬璇的容貌.想借她來压制李氏姐妹.可是.皇上毕竟还是真心喜爱李婀姒的.而且……单论容貌的话.邓箬璇始终略逊一筹.李婀姒先入为主.对比之下睿嫔不会反而落了下乘么.”凤仪总有种道不明的担忧.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出自 宋 卢梅坡《雪梅》]都认为自己占尽了春色.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咱们且看着吧.”凤舞拍了拍凤仪的手安慰她.
李婀姒的绝色固然无人能及.然而年华渐逝的她终究不如邓箬璇的年轻可人.有一天.厌倦了李婀姒平淡似水的柔情.也该试试邓箬璇艳丽如火的热情.
另一架马车里.王芝樱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对面面色惨白的罗依依.那么虚弱的身子还偏要跟來.这路上的颠簸就够去她半条命了.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大家都明白.罗依依死撑着也要跟來就是怕皇帝一去数月.回來后早就将她抛之脑后了.她想趁着自己的恩宠还沒完全过气.试图挽回皇帝的心.可是现在呢.自己拼死拼活的.皇帝却怀抱着另一个美人.最讽刺的是.这个人还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不知道皇帝与新人耳鬓厮磨之际.可曾有一刻透过那相似的面孔.偶尔记起还有一个盼望着他、依赖着他的罗依依.
可怜乎.可笑哉.
王芝樱也恨邓箬璇的蓄谋已久.但是她又不得不佩服邓箬璇的韬光养晦.邓箬璇的计谋并不高明.至少被芝樱一眼看穿了.然而.以这样一种并不高明的手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点王芝樱还是很欣赏的.也就是从这一丝丝欣赏开始.直到往后.芝樱自己都沒想到会与邓箬璇渐渐变成了“惺惺相惜”的对手.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芝樱用手里的羽扇敲了敲罗依依的手背.故意刺激她道:“谦贵人.你说睿嫔回宫后.皇上会给她安排到哪个宫殿里.以皇上对她的宠爱肯定要挑一处宽敞富丽的地儿.集英殿肯定是不可能了.连丽贵人都嫌弃我这儿搬去了翩香殿;会不会安排到漪澜殿.那里现在只有豫贵人一个人住呢;咦.谦贵人的丽华殿也空着好大地方呢吧.哎呀.丽华殿好啊.曾经四妃之一住过的地方绝对错不了.我要是睿嫔我就选丽华殿.而且.谦贵人你又这么好相处.”芝樱掩着嘴咯咯直笑.又胡乱推想着:“就是不知道睿嫔为人如何.若是将來她成了一宫主位.别为难你才好.”
罗依依刚想开口.突然喉头一紧.连忙抢过挽辛手里的痰盂吐了个天翻地覆.直呕得她眼球充血.眼泪也跟着掉出來.她死死抓住铺在车厢底的地毯.身体上的不适加上心里的恐慌和愤怒.已经令她濒临崩溃.
“求求樱嫔您别再说了.我家小主她受不住了.”挽辛一边拍着罗依依的背.一边向芝樱求情.
“你是怪我多嘴咯.”王芝樱狠狠瞪了挽辛一眼.挽辛瑟缩了一下说“不敢”.王芝樱捏着鼻子.不耐烦地用扇子驱赶挽辛:“快下车把痰盂倒掉.臭死了.”挽辛担心地看了一眼罗依依.叫停马车跳了下去.
芝樱用眼神示意相思.相思会意一笑.给罗依依端去一杯清口的香茶.
“谦贵人.您清清口吧.”罗依依怀疑地瞅着芝樱主仆.迟迟不敢接相思手里的茶.
“怎么.还怕我下毒害你不成.我什么都不做你都快沒命了.还倔个什么劲儿.切..”芝樱不屑地摇着扇子.罗依依受不住她的激将.夺过杯子一仰头喝了.
“满意了吧.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罗依依疲惫地闭上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