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金镯子呢.你可是将它典卖了.”妙青迫不及待地追问.
“沒有沒有.虽然在我家那口子死后日子拮据的时候也想过要卖掉.但是到底是沒舍得.这可是民妇唯一拿得出手的宝贝了.舍不得的、舍不得的.”黄氏谄媚地从怀里掏出金镯子递给妙青看.
“那你可还记得卖给你孩子的女子长什么模样.时隔多年再让你见她.你可还能认得出來.”妙青继续问道.
“记得清、记得清.那人给民妇摘镯子的时候.民妇看得真真的.那人的虎口处有一处烙伤的印记咧.就跟这丫头似的.她肩胛上不是也有一块烙疤.钱币大小的.民妇一眼就看出來那是用汤匙烧热了烙下的.那女子的手也定是拿汤匙时不小心被烫伤了.您说说哟.这女子的心得多歹毒哟.连自己个儿的孩子都舍得烫下去.”说着还啧啧有声地感叹了几句.
“看來本宫也不必再确认你和智惠的关系了.你既知道她身上有印记.想必是不会错了.”凤舞示意妙青将金镯子递给一旁的朴嬷嬷看.问道:“朴嬷嬷你瞧瞧.这东西可是从你们皇宫里出去的.”
朴嬷嬷仔细看了看.点头道:“沒错.这个镯子老奴不会认错.正是当年金灵芝出嫁时王后赏赐给她的添妆.”
“熙嫔时隐时现的胎记、金嬷嬷不为人知的过往、智惠位置独特的疤痕……再加上证人和证物.本宫觉得也差不多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凤舞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李允熙的败局是注定了的.
翌日皇帝一下早朝便被等候在勤政殿外的德全请到了凤梧宫.端煜麟有些意外.皇后很少不主动与他亲近.请他去凤梧宫多半是后宫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果不其然.端煜麟一进入凤梧宫主殿便看见了黑压压一片人头.他的后宫佳丽们都齐聚于此.仿佛有一种还身处“万寿节”家宴中的错觉.
妃嫔们纷纷下跪见礼.端煜麟从人群中走过.一打眼便瞅见了跪在正中间哭得梨花带雨的李允熙.
他走到凤舞身边坐下.免了众人的礼.又指了指不曾起身的李允熙问道:“皇后.熙嫔可是又犯了什么错.你罚了她了.怎的哭得这样委屈.”
“皇上果真‘两耳不闻后宫事.一心只为前朝忙’.关于熙嫔的流言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陛下就一点儿都沒听闻.”凤舞心中冷笑.她才不信皇帝不知晓此事.他只是懒得理会罢了.
“皇后都说了是‘流言’了.流言怎么能信呢.况且朕前朝事忙.哪有精力理会这些风言风语.”端煜麟悠闲地端起妙青奉上的极品大红袍饮用.
“这回恐怕不是空穴來风呢.”凤舞拨了拨护甲.语气随意地道:“臣妾也不是无风起浪之人.此番的确是掌握了一些证据的.”
“哦.那便快把证据拿出來吧.也好叫有错的人被罚得心服口服.”端煜麟若有所思地看了垂首而跪的李允熙一眼.
“皇上都不问问熙嫔究竟犯了什么错.便要臣妾拿证据定罪.可见皇上也不是完全不关心后宫形势.她所犯何罪.皇上既然心里有数.想必知道后果非同小可.那要不要听听熙嫔自己的说法呢.臣妾在此事上确也不敢独断专行.”凤舞言辞谦卑.
“也好.总不好冤枉了李朝贵女.熙嫔.皇后认定你有罪.你自己说说究竟所犯何罪啊.”端煜麟说话的语气虽如平时般波澜不惊.但是眼神中的阴翳则开始迅速聚拢.
李允熙惊悸地抬头凝望皇帝.哭诉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以致令皇后娘娘如此劳师动众.臣妾、臣妾……”话说了一半便已泣不成声.
端煜麟看着装腔作势的李允熙沉默不语.看出皇帝心有不悦的徐萤趁机出言训斥:“够了.哭得人心烦.皇上叫你说你就快说.哭哭啼啼装可怜给谁看呢.”
“臣妾……真的不知……”李允熙打算死撑到底.她只希望觉察出不对的金嬷嬷能够及时逃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