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与渊绍的三月之期转瞬即到,仙莫言替次子上奏皇上求娶关雎宫宫女子墨,皇帝和庄妃欣然应允。为了给足仙家、庄妃和驸马府三家的体面,皇帝还特意下旨封子墨为绍阳县主,婚期就定在二人的生辰之日,,五月初十。
仙府与关雎宫俱是一派喜气洋洋。只有翔王府中对渊绍念念不忘的桓真郡主听到消息后大哭了一场,最后终于妥协,听从父母安排准备嫁与表哥姚瑸[pian];而与她同病相怜的杜雪仙依然固执地不肯下嫁他人,如今已快留成老姑娘了。
婚礼当日,子墨以县主兼高级近侍宫女的身份从关雎宫出嫁。子墨穿上了李婀姒为她准备的那套缕金霞彩千红梅娇纱嫁衣,大红的颜寓示着正室的地位。一介宫女能嫁与官宦子弟为正妻已属罕见,更难能可贵的是新郎对新娘的感情一心一意、坚定不渝。
琉璃红着眼眶帮子墨梳妆,三年的相处已经让她们情同姐妹。琉璃拿出一顶双花戏红珊瑚珠寿喜鎏金头饰,递到子墨面前道:“今个儿既是你出嫁又是你生辰,双喜临门,我也沒什么贵重的礼物,这个是我跟司珍房的掌珍学來亲手制作的,你留着当个念想吧。”说完还忍不住抽噎了一声。
子墨也不禁动容,双手接过头饰。想了想,索性将头上的华冠取下,只单独将琉璃的头饰簪于百合髻上,笑着问琉璃:“好看吗。”
“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头冠带上,刚戴好的就叫你弄乱了,”琉璃嗔怪着伸手來抢冠,子墨藏在身后不给。
“我不,我就戴这个,只戴这一个。今儿我大喜,好琉璃你就依了我吧,”子墨撒娇耍赖。
“你这妮子,忒烦人,好端端的总是要惹人家掉金豆子,不管你了,”琉璃抹着眼泪跑出了子墨的房间,该打点的也打点好了,她实在受不了这煽情的气氛了。
等到时辰差不多了,子墨与李婀姒等人依依惜别。
“子墨,进了仙府要好好孝敬长辈、和睦家室,最要紧的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本宫祝你和仙都尉一世琴瑟和鸣、双双白头偕老。”这是李婀姒一辈子也求不來的福祉,现在她希望这些祝祷通通在子墨身上实现,也算是替她了却了心愿。
“谢谢娘娘,奴婢也祝娘娘岁岁安康、得偿所愿……”虽然此话略有安慰的嫌疑,然子墨的诚心是一点也不假的。
“沒良心的丫头,也不祝福祝福我。好歹也共事三载了……”琉璃的眼睛略微红肿,看起來有些滑稽。
子墨忍俊不禁:“那就也祝琉璃你早日嫁得如意郎君好了,”
“哎呀,娘娘,你看她呀,临了还不忘打趣奴婢,真真是可恶至极,你这坏东西,可别忘了我们,”琉璃上前假装使劲拧了子墨胳膊一下,眼睛越发地肿了。
“子墨姐姐,奴婢最笨,也不晓得说什么,就祝愿姐姐万事如意吧。”沫薰拉住子墨的手握了握道。愿今后所有的事情都合你的心意,这是再好不过的祝福了。
“谢谢大家了,我不会忘记你们的,”再耽搁下去怕误了吉时,子墨给主子行过礼,依依不舍地上了花轿,送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颠簸着去向了仙府。
眼见着子墨的花轿抬出了关雎宫大门,李婀姒也似松下一口气后突如其來的疲乏。同來送嫁的李姝恬挽住婀姒的手臂,不无艳羡地道:“子墨这丫头运气真好,能嫁给那样厚道的人家,封了县主又为正室,日后怕是享不尽的福泽呢。”
“她会的,仙家的男儿都是值得托付的。本宫也希望她能一切都好……”婀姒与姝恬姐妹二人扶持着走回富丽堂皇却终究少了一丝温馨的关雎宫大殿。
子笑捧着一个托盘立在送嫁的必经之路上,待子墨的花轿一靠近,她便上前拦下:“奴婢司珍房掌珍秦子笑,特來送别绍阳县主,”
子墨一听是故人,连忙吩咐停轿并朗声宣道:“请秦掌珍上前一叙。”
子笑撇嘴一笑,迈着小碎步跑到花轿跟前,撩开轿帘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子墨头上孤零零的一顶双花戏红珊瑚珠寿喜鎏金头饰。子笑揶揄道:“哟,还真戴上了。我选的样式不错吧。就是那个琉璃的手艺差了些。不过像你这么‘朴素’的新娘我还是头回见。”
“待会儿蒙上盖头谁看得见。我还就是烦戴那些沉死人的金银首饰,”子墨看着子笑手里的托盘,好奇道:“给我送什么好东西來了。”
子笑将托盘里的包袱从轿子的窗口丢了进去,子墨将包袱抖开里面是一套玄金弹墨织锦缎吉服,织金绫的披帛更添华美大气。子笑满不在乎地解释道:“你的县主封号來得突然,司制房紧赶慢赶才在昨日赶制出一套吉服來,你就凑合着用吧。”
“司制房的差事何时都要劳动司珍房了。你不只是为了送衣服怎么简单吧。”子墨怀疑地看着子笑。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今后许真的就成了陌路人了……主子待你真好,有时候我真嫉妒你。”子笑收了笑颜,语带感伤,这让子墨很不习惯。
“你本來也有机会的,是你自己放弃了。二公子他……”子墨话未说完就被子笑轻轻掩住了嘴。
“他现在很好,和公主总算举案齐眉,这也是我最愿意看到的。你明知我对他无意,又怎会为了所谓的‘幸福’累他一生。我这个人、我这条命终归是主子的,我是不会离开主子的。”子笑心里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可是她就是愿意为了这个人做些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