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沐阳收拾好包袱,顺便拿了那条手帕一起带走,因为他觉得这手帕就像是他的记忆,既然记忆割舍不掉,那这带不走的也只能带走了。
跟着季沐阳一起长大的下人,三儿看着季沐阳要走心里酸酸的很是舍不得,从家门口一直苦到官道,季沐阳问他你哭啥,他也不说话,一直就哭个不停。
千里相送终有一别,在离别的时候,三儿哭的愈加伤心,季沐阳怕他哭坏了自己骗他一起做个游戏,从一数到一百然后来找自己,三儿一本正经的数了起来,丝毫察觉不到季沐阳已经走的很远了,远到他在想去找已经什么都找不到了。
季沐阳从小没出过家门,也不熟悉官道,走着走着便迷了路,不知怎的又走回到了洛阳。
季沐阳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像苏锦娘做告别,他想去做这件事,可是他又害怕做了之后自己一心软就走不了了,也只能偷偷的跑到苏家后门站在墙头上远远的望着苏锦娘,哪怕只是看一眼他都觉得很满足。
苏锦娘今天喝了药精神也渐渐好多了,喜鸳带她出来赏一下这几天下的落雪,刚一出门苏锦娘就打了一个寒颤,喜鸳怕他受风寒跟她说:站着别动,自己转身回去取衣服准备给苏锦娘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锦娘感觉越来越冷,也不见喜鸳回来,她只好自顾自的蹲在地上,捡一把雪向上一扬,雪花四溅,勾勒出一副绝美的画面,这画面季沐阳也看在眼里,又喜又悲。
当时正值正午,阳光照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晒得刺眼,苏锦娘也感觉到眼睛有些不舒服,揉了揉感觉好了些,可是这好些并没有维持多久,不一会她就感觉自己的眼睛除了黑色外,什么颜色都看不清了。
苏锦娘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然后慢悠悠的爬起来,努力的寻找的支撑,他怕自己又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季沐阳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他想跳到墙内去把心爱的苏锦娘扶起来,可是他又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
正当季沐阳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男人从苏锦娘的身后出现,轻轻的将苏锦娘扶起来,然后拍了拍他身上的雪花,那关心,格外细致。
季沐阳知道苏家上上下下的一切,包括下人长什么样子他都心知肚明,可是再看这个人的穿着并不像一个下人,可是他也没听说苏家最近来了什么人,想到这,季沐阳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怎么,你喜欢下雪吗,非要来个亲密接触”男子道“喜鸳呢”
男子说话慢条细理,但苏锦娘一字一句听的真真切切,声音温暖如春像是融化了她被冻的心,他揉了揉眼睛道笑道:“这死丫头,说是给我取衣服去了到现在也不见回来,说不定是跟哪个下人鬼混去了,看来怪我平时管教不严”
说着,苏锦娘下意识的抓住男子的手,企图找到一个支撑,而男子也没拒绝。
“对了,你在我家住的这些日子为我治病我还没谢谢你呢!”
“谈什么谢啊,治病救人是我们这些大夫的职业”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梁如言,我先祖是夏朝皇帝身边的御医,给皇上治过病!”
“梁如言!”苏锦娘念叨着这个名字,却又一个不小心险些栽倒,梁如言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怎么?眼睛看不到了吗?”
苏锦娘叹了口气:“我坦言什么都知道的人!”
梁如言笑了笑道:“我是大夫,没办法,我能看穿一切”他见苏锦娘脸上仍然保持着习惯性的微笑他接着对苏锦娘说道:“外面凉,我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喜鸳从屋子里出来拿了件衣服披在苏锦娘身上,苏锦娘数落道:“死丫头你怎么才回来!”
梁如言不留痕迹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上拿开,喜鸳也习惯的挽起苏锦娘的手一边走一边道:“我就是故意不出来,看看你和梁先生都说了些什么,都做了些什么!”
苏锦娘无奈的笑了笑,那手指在喜鸢的头上点了两下表示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