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仇恨,带着家人都被杀光的仇恨,季沐阳向着家的方向跑去,虽然路途遥远,但是他就像逐日的夸父不知疲惫的跑下去,他知道就算跑回去也无法拯救这个事实,但他不会回避,或许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吧!
就像小草知道自己会枯萎甚至会被烈火焚身它也一定会茁壮生长,就像飞蛾明知道火的伤痛可以毁掉它的一切,它也会奋不顾身,就像季沐阳回到洛阳会看到家中的他不愿看到的一切,他仍然要面对,因为他是男人,因为他是丈夫,因为他的儿子。
说到父亲,季天罡三个字对季沐阳来说始终是坐大山,难以逾越,记忆中的父亲总是不苟言笑,记忆中的父亲肩膀总是最高点,就算看不到前方的路也没有关系,因为有父亲,他就像个巨人像个无所不知的人。
奔跑中的季沐阳像极了传说中的巨人,每一滴眼泪都是一个他对父亲的思念。求你不要走,我还有话未说完,求你再责骂我,我很年轻,我还会犯错,求你在借给我你的肩膀,哪怕是靠一靠,因为没有你,我会疲惫。
记忆中的父亲越走越远,季沐阳来不及跑上前抓着他的手做一个道别,越走越远的父亲还是走了,没留下只言片语,没留下一丝微笑甚至痛苦。
一个山坡,季沐阳一个没留神从上面滚了下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但是面朝下的他始终没能站起来,或许让他倒下的不是这个斜坡而是他不愿接受的事实。
没错,他是男人,但他也是个孩子,他是脆弱的。
他哭了。泪一并汇到一起孤注一掷,他哭的很大声,像一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没错,一定是这样。
哭够了,嗓子哭哑了,他默默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擦了擦眼中的泪,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哭够了就爬起来再摔倒在爬起来继续朝前走。
这是父亲在的时候跟季沐阳说的话,他到现在都记得,不曾忘却。
季沐阳站起身看着家的方向,很近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他不能让敌人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他不能让敌人知道自己曾经被击倒过,他要敌人看到自己是以怎样的姿态战胜他们的。
回到洛阳,洛阳的百姓看到季沐阳都纷纷让开一条路,一个小孩平时跟季沐阳关系不错,他看到季沐阳回来了,主动把自己手里的吃的给季沐阳,季沐阳刚要接过来,就被这这孩子的母亲一把抱走,边走变道:“以后离他们家远点,在招来杀身之祸”
他们都对季沐阳像躲避瘟神一样躲避着,他们都对这个人嗤之以鼻。
季沐阳看着洛阳城的百姓大声道:“各位街坊邻居,我季沐阳得季家祖宗保佑,没死逃过一劫,今天回来是要报仇的,是苏辰良上奏朝廷杀了我全家,此仇不报不共戴天,大家都承蒙我季家恩惠多年,希望大家替我爹,替我季家满门讨个公道”
季沐阳慷慨激昂的对洛阳城的百姓演讲打动了学多还有良知的人,他们群情激愤跟季沐阳去了苏家,苏家的下人们得到消息,早早的准备好东西抵抗着季沐阳的到来。
“你们让苏老狗出来,让他以死谢罪,否则我踏平苏家那一刻,连你们一块杀了,否则别怪我心狠!”
平日和季沐阳关系都不错的下人大着胆子对季沐阳说道:“季大爷,你们家的事我也听说了,您节哀,可是这事也别往我们老爷身上赖啊,他不是这样的人!”
“住口!”季沐阳厉声道:“证据确凿,你还敢袒护那条老狗”
下人小心翼翼的道:“您说证据,证据在哪,您拿出来,如果真是这样,报仇是应该的,我们不拦着你,如果不是这样,您冤枉了苏老爷我们可不答应”
“对,我们可不答应”下人们附和着
季沐阳信心满满的从背后拿出包袱,打开包袱,诏书和奏折在下人们的叫嚣下被季沐阳缓缓道来,念罢,众人哗然,并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好先稳住季沐阳,剩下的人拿着奏折和诏书去跟苏老爷说。
苏老爷在屋里吓得不行,下人们将苏老爷从桌子里抬出来的时候他的手抖动已经连东西都拿不稳了,下人们只好给他一字一句的给他念。
念完后苏老爷脸都吓白了,苏夫人也吓哭了,她一边哭一边道:“这是哪个冤家,这么冤枉我们,可不得了了”
苏老爷慌张之余也开始反思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那天晚上他明明叫下人把那份奏折扔了,难道下人没扔?
“你去,把王二叫来!”
“王二?哪个王二?”下人疑惑的问
“就是那天我在集市上抱住我和夫人跟我说自己有多惨多惨的那个要饭的王二!”
“那个王二啊!”下人若有所思:“昨天就走了,说是帮老爷置办东西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老爷要不要报官啊!”
“报官?我看官老爷也不见得能把他找回来吧!”苏老爷叹气道
“老爷,这可怎么办那!”苏夫人哭泣道
“怎么办?事到如今这个劫是躲不过去了,我苏某人不能对不起苏家上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苏某一人面对那个季沐阳!”
苏老爷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苏夫人早已泣不成声,躲在一旁的苏锦娘被喜鸳紧紧的按在原地,不让她掺和这件事,但她还是没弄过苏锦娘,一个不留神苏锦娘跑到了苏老爷面前,瞪着眼睛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爹爹,所为何事烦恼!”
苏老爷看着苏锦娘叹气道:“你眼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