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景,与杜恪辰闯宫救刚刚生产的钱若水何其相似,同样的宫室,巍巍的宫墙,还有布满弓箭手的屋顶,随时都能将他射成马蜂窝。⑤∞八⑤∞八⑤∞读⑤∞书,.←≈
只是此时的他心中没有惧怕,因为他最爱的人被他留在城外,但同时他亦不能安然,宫中还有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更何况他为了天下苍生,也要拼死一搏。
他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他不是那种会把生死置之于度外的人,他的每一次出征都有着必胜的信念,决不打无把握之仗,就算他现下不良于行,但只要他还能策马扬鞭,他就能领兵作战。
“你们这是要杀了朕的意思吗?”杜恪辰坐在马上俯视刘同,“弑君乃是大罪,虽然你们另立了新君,可前提是朕已死。如今朕回来了,还是从城门外骑着高头大马进城,骁骑卫护驾,全城百姓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就不怕受天下人唾弃?”
“新君已立,你就算是活着回来,也改变不了新皇的登基。”这时,鲁国公从勤政殿走了出来,神采奕奕,并无半分病态,“天下易主已成事实,你还是下马受死,以免连累儿女。”
杜恪辰大笑,“没想到,还真的是你。父皇真的是用心良苦,当初为何不把天下就给了成王,朕就当一个贤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偏偏要如此峰回路转,几番辗转。”
也不嫌累!
鲁国公冷哼,“你甘心只当一个贤王吗?你开疆拓土,战功赫赫,这样的贤王谁敢留?”
“平息战乱,倒成了朕的错了?”杜恪辰冷笑,“按鲁国公的说法,朕当初从军,就该当一个兵痞子,混世魔王,不用打仗,也不要立什么战功,就算是看着蛮夷的铁蹄踏遍我大魏山河,也要置身世外。然后,让先帝把这样一个破碎不堪的江山交到成王的手中,让他平息战乱,休养生息,还大魏一个太平盛世。可是我想问问鲁国公,以成王之才,他能行吗?”
鲁国公哈哈大笑,“你一个只知闯祸的纨绔都能成为一代名将,你凭什么认定成王不会是圣主明君?他受的是宫中最好的教育,先帝倾其所有,教导他成人,他文武全才,他……”
“好了,鲁国公,人都死了,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杜恪辰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想除掉朕,怕是不可能了,这天下朕要定了。”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拿!”鲁国公胸有成竹,“看看这宫墙四周,都是我们的人,你插翅也难逃。”
杜恪辰淡淡地环顾四周,悠闲地下马,抚平衣袍的褶皱,“朕根本就没想走。鲁国公,你也算是看着朕长大的,就算你抱着先帝的遗命想要把朕变成另一种人,结果反其道而行之,但这一整个过程中,漫长的三十余载岁月,难道你还没看清楚朕的为人吗?好,就算你不清楚,但你总该知道朕的能力,像这样的阵仗,在朕的戎马一生中,不知凡几。被困于北境雪山时,朕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朕还是活着回来了。”
“没错,你有勇有谋,所以你更不应该出现。这是先帝一生最大的错误,不该把你送出京城,不该让你从军。”鲁国公仍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之中,“今日,我承先帝遗志,清君侧,为成王顺利登基铺路。”
杜恪辰问:“你如何知道朕在宫外没有埋伏人马呢?就你这些人……”
鲁国公大笑:“易儿去过你的大营,你有多少兵马,他一清二楚,你不必与老夫拖延时间,你没有援兵了。”
杜恪辰听到管易的名字时,心底一沉,虽然早已猜到了,但亲耳听到又是另一番别样的境地,三十载兄弟之情,竟是如此脆弱不堪。
“还是你在等钱氏?”鲁国公突然想到她,“钱氏确实有能耐,但她能支配的人马是云氏的死士,可现如今云氏的家主是老夫的孙媳妇,老夫真的很感谢她,把这么好的一个人送到鲁国公府,还有一个云氏的后人,她不听话,这孩子也保不住。”
杜恪辰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老匹夫,可面上却是带着如常的笑意,“鲁国公一生最是怜香惜玉,没想到老了却要拿女人当人质,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就你这样的人还想执天下之牛耳,真是贻笑大方。先前,朕还对您有一丝敬畏,毕竟您是长辈,是老管的祖父,是朝中最为年长的尊者,看着朕从少不更事的少年,一点一点地长大,在朕还没登基前,你帮过朕,这点恩情,朕不会忘怀。可是,你既然碰了你最不该碰的人,那就不要怪朕翻脸无情了。”
只要不伤及钱若水,一切都好办。
“那也只能怪你自己多疑,易儿一席话就让你对她有了怀疑,进城也不敢让她相随。”鲁国公眼中的讥讽之意不加掩饰,“如今你没了援兵,又被困于宫中,老夫看你还能如何突围。”
“拿朕的女人要胁朕之后,你是不是还要拿朕的一双儿女当筹码,逼朕弃械投降?”杜恪辰冷静地看着他,“倘若是这样的话,朕放弃抵抗。”
说完,他真的席地一坐,命令骁骑卫下马弃械,与他一同坐在太极殿前的空地上。须臾间,兵刃相撞的声音在宫中蔓延。
鲁国公全然没有料到,他真的放弃了抵抗,太过容易到手的胜利,让他不敢相信。
杜恪辰不是这样的人,他已经做好打一场硬仗的准备,不到你死我活,决不可能让杜恪辰就范。可他就那样坐了下去,一副悉听尊便的任人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