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珍萝烦躁地在牢房里走来走去,方寸大乱。
申饭桶前脚刚走没多久,申风月就来了,让侍从在远处等候。他只一个人进了牢房。
“这么折腾,你想必可以有很多话解释,说吧,寡人听着。”完了他就昂起头,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等候珍萝的忏悔。
珍萝却以谈天气一般的口吻回答道:“很简单,我就是想从申惜粮口里问出,你们两个的父亲,到底传了什么关于越国的重大秘密给他。”
不出珍萝所料的,申风月的脸色凝重起来,他并不知道这回事。珍萝咋舌道:“这秘密果然重大,申惜粮竟然连你也不敢说,难怪我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申风月的眉头舒展了一点,说道:“或许这秘密是关乎越国皇帝本人的,因为多年前,申国还未臣服于越国时。是父王领兵同越国皇帝作战,数次交锋,也算是老对手了。”
可是再多他也不清楚了,尴尬地冷场了半天。珍萝问:“大王打算如何处置我?”
申风月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是在考虑接下来要说的话,好半天了,他才像终于下定决心一样问道:“如果我力排众议,执意要留住你的性命,你会感激我吗?”
“感激吗?当然会。不但很感激,我还会觉得欠了你的情,这辈子是必须还你的。”
“那么留在我身边慢慢还,不行吗?”
“恐怕不行。”珍萝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急着去找别人算账,你的情我一定会一次还清。”
申了一句:“哦,原来如此。一次还清是吗?那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珍萝吓了一跳,苦着脸央求道:“大王。有话好好说啊,真的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吗?”
申风月没搭理她,径自走出了牢房,然后珍萝听到他洪亮的声音说:“放人!”
不仅珍萝,方出尘也被放了出来,什么都没有变,她们还住在雪云宫,瑰月夜宴依旧由方出尘来负责操办。
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日子一天天过去,珍萝始终小心翼翼,不敢太过出挑,瑰月夜宴开始的时候。她甚至主动要求去厨房帮忙,反正离宴会越远越好。
把自己埋进瓜果堆里,手上重复单一的动作,忙碌得让珍萝没工夫去东想西想。凉菜准备妥当之后,内侍们把主菜的单子流水一般地送了进来。
大王的单子无疑是最重要的,珍萝躲到了厨房的角落,免得责任落到自己头上。可这时候管事的喊了她一声,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大王有旨,让你给相国大人特别做一道菜,你行吗?”
珍萝糊涂了,怎么又扯上一个相国大人?她不敢一口应承,问:“什么菜?”
“油泼面。”
堂堂相国大人,居然喜欢这么一道不上台面的面食,而且还在瑰月夜宴如此盛大的场合,由大王亲自下旨,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珍萝虽然心里七上八下,但还是不敢怠慢,赶紧和面备菜。
要做的是平民食物,又不能真的做得太寒酸,只好在配菜上下足工夫。选取鲜嫩的黄豆芽,洗净沥干。上等火腿用快刀切片,再挑选时令青菜加入其中,看上去卖相就相当不错了。必不可少的辣椒面,珍萝是亲自用臼现捣的,比磨磨出来的要香。
面扯好煮熟,配菜码放规矩,撒上香葱蒜末,一瓢滚油泼上,椒香四溢,再稍微用盐、醋调味,一气呵成,让人食指大动。
内侍端着面一路小跑地走了,珍萝反复回想过做面的过程,应该是没有一点儿错漏的,绝对不可能吃出任何问题。至于半路上会不会出什么差池,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一直在这么安慰着自己,可珍萝总是觉得会有事发生,眼睛不时地瞟向厨房门口。大概正好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内侍们带着赏赐回到厨房,打赏了一圈儿,就是没有珍萝的份儿,她这才松了一口大气。
“哪个叫蛱蝶?跟我们走一趟!”
震惊的珍萝在心中叫苦不迭,吃完她全心全意做的一碗油泼面,没有打赏也就罢了,怎么还要传唤啊?
根本不知道究竟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珍萝的步子迈得尤为艰难,几乎是被内侍一路拖着来到了夜宴现场。人还没站稳呢,口水的风暴便迎面席卷而来。
“果真是个妖孽啊!”
“留不得,留不得!”
“红颜祸水,可这祸水怎么会降临到咱们申国的头上?”
如果不是不想给申风月注意到她的理由,她真想骂将回去:一帮假清高的东西,说得好像她挖了他们家祖坟一样,自己讨老婆的时候还不是想要漂亮的?
一直被内侍拖到了夜宴的中央,她跪了下去,议论的声音才暂时小了一些。
申风月在最高处的王座上,指着她对左手边坐着的相国说:“相国大人看清楚了吗?那的确就是前些日子擅闯机要处的宫人,你吃了她亲手做的面,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相国忙叩头答道:“臣惶恐,方才是臣言辞过激了。”
“相国大人说她是妖孽,那你可知道,她到底是何方妖孽?”
“臣……臣不知……”
“寡人告诉你好了,她曾是安国嫡长公主,更是唯一一个高举抗越大旗的王族。你应该记得发生在申安两国边境的那一场战争,大越皇帝不败神话竟是被一个女人打破。而那个时候相国大人在做什么,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