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晓安收拾好情绪之后,陆聿生拍拍她的屁股将她往外场推:“你先过去,我去下厕所。”
一路上,她都感受着那种欢欣雀跃的心情,那样明媚的感觉,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周遭的一切突然就变得那样可爱,这大抵是这些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了。
她不想去探究自己和陆聿生之间现在到底有多深厚的感情,只怕是探究的越深,自己越是没有底气,越是心灰。但她记住了这一瞬间自己心里涌现的雀跃与心动,那种感觉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骗人,当初对蓝綦有过。五年之后的某些瞬间,对陆聿生同样有过,这样就够了。
未来的日子还有那么久,路还有那么长,到底是还需要有信心的。
刚走到外场,场内的尖叫庆祝声刺得童晓安耳朵都开始有点泛疼,她穿过汹涌的人群朝着坐在吧台边的唐语他们走去,还没落座,唐语就调侃她:“我靠,你们这么快就完事了?被爱情滋润过的感觉如何?”
那是班兰这几年来第一次看见童晓安脸红害臊的样子,是那样久违的青春的感觉,过去的伤痛到底还是有过去的一天,时间果然是治愈一切不平与伤痛的最好良药。他和萧默大概也只能这样形同陌路下去了。
众人皆醉我独醒,说的应该是这种感觉。
班兰上台拿过乐队的吉他挤走正在驻唱的歌手,对着话筒到:“今天确实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在这祝贺大家新年快乐。下面这首《十年》送给我最好的朋友童晓安和唐语,祝福你们!”说着径自将吉他架在身上弹唱起来。
驻唱这个词对班兰来说一点也不陌生,最先开始她就是从酒吧驻唱开始的。现在成了名以后,气势和嗓音仍然不输当年。
伴着起哄声和耀眼的灯光,童晓安看着被人群簇拥着的班兰,却看出了一种落寞来。站在人群中央的班兰,是那样寂寞,空灵的嗓音听的人想哭。班兰大抵是她们三个当中最骄傲的一个,所以死也不愿回头,死也不愿低头。
陆聿生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冷不防的和迎面而来的慕暖撞上了。他伸手扶了一下摇摇欲坠的慕暖一把。眼前的女子抬起头,干净的双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欢欣,她反握住陆聿生准备松开的手:“聿生,我总算又见到你了。”
陆聿生淡漠的双眼扫过慕暖紧握着自己的手的双手,淡淡的拂开,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保持着礼貌的距离,等着她的下文。
“聿生。”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变成了他的名字,这些年日里夜里想着的念着的话去怎么也开不了口。眼前男人眼里的疏离终究是让她望而却步,却又如此的不甘心,不愿让他离开。
“慕小姐若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陆聿生说着抬起步子越过慕暖。
看着他真的准备离开的样子,慕暖一冲动,从后面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肢。慕暖觉得他身上的味道没怎么变,还是那样的清冽让人沉迷,和记忆中的无异。她急急的开口:“聿生,能不能原谅我。我不结婚了,我们回到从前好吗?”
身后女性柔软的身子贴着自己,那是曾经让自己疯狂过,贪恋过的女人。而现在的他们却似乎怎样也找不到共同之处,那些日子里的温情像在那一年停止了,埋在了时间的年轮里,现下却是再也找不到半点零星的情意。
干燥温暖的手掌浮上她柔弱无骨的小手,那种触感也还是一点没变,那是往昔里他最喜欢做的事情。陆聿生稍稍用力就将圈在自己腰上的双手分开,他转过身松开慕暖的手,不急不缓的道:“别轻贱了自己,没什么人值得你这样委曲求全的乞求。你结不结婚跟我没关系,你若是惦念当初那点情谊在结婚的时候给我请帖,于礼我也应当去,若是觉得招人烦不送请帖,我自然也是无恙。”
慕暖抬眸看着眼前再不为自己情绪所动的男人,站在那里还是那样顶天立地,卓尔不凡。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如此对他袒露心声,她吸吸鼻子,将快涌出的泪水给硬生生逼了回去,脸上挂起一如从前般温婉的笑颜:“好,念着当初那点情意,我们仍然是朋友。”
是的,慕暖太过了解陆聿生。陆聿生从来见不得的是她那张佯装坚强的脸。
好半响,陆聿生看着慕暖才缓缓开口:“朋友不必了,过去的都忘了。我们过好各自的生活。”
一句话,将两人的关系拉到恰到好处的陌生人,就这样隔开了慕暖内心深处最后一点妄念。她喉咙疼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生怕自己还没开口就泪流满面。她就那么立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陆聿生远去的背影,毫无留恋的背影。
现在,就连他的背影她都是贪恋的。当初是自己将这个多情的男人硬生生的推开的。
陆聿生走到童晓安身旁的时候,她仍然看着台上的班兰发呆,冷不防的就被人转过脸偷亲了一口,而后自然而然的搂住她的腰。
陆聿生心想,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满足感吧。
“想什么呢?”话音刚落,就看见童晓安已经将他送给她的发卡别在脑后,在耀眼的灯光下反射着好看的光泽。他心情大好的拿起酒杯朝邓江的方向举杯,一口干了。
这时候,班兰终于肯从台上退下来,拨开人群朝童晓安和唐语走来,拿起一杯酒:“小嗯,祝福你。”说罢仰起头,也是一口就将杯子里的酒饮尽,有来不及收入口中的酒液顺着下巴顺着她优美的颈线流入衣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