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
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正在成长未长出角的幼龙称为虬。
那时候宫弥叫龙弥。
”唔,太好了终于成人形了。”
龙弥抻了抻懒腰,脸上还挂着泉水。
一旁的烬郅看的目瞪口呆。
粉白黛黑,施芳泽只,长袂拂面,善留客只。
妖物就是妖物。肤凝脂玉,皓齿朱唇,凤眸娇羞,美的不下凡尘。
烬郅怦然心动。
水滴划下龙弥粉颈。
龙弥看到烬郅,眉眼含笑。
”我变成和你一样的人形了,你也是妖精么。”
喜不自胜的语气,带着点得意洋洋。
”我,我是修仙的人。”
烬郅呆然,语气慌乱,心智已扰。
”哦,你说我是不是也能渡劫成仙。”
龙弥一口白眼牙明晃晃,眼神期待的看着这个清秀俊丽的男子。
”当然,可以。”
这是烬郅这辈子撒的最蠢的谎,理由很简单。
就是不想看到他失望。
龙弥喜不自禁,周身升腾起一片暖光。
”那以后我就住在你家隔壁好啦,我们一起渡劫。渡劫好疼的,成龙得渡劫,成仙还得渡劫。”
龙弥像孩子一样扭捏着身子,皱着鼻子抱怨。
烬郅看着这个一身红袍俊美孩气的男子,宠溺的笑了笑。
将他带回这座被后来称为龙弥山的地方。
两人择洞而居,一壁之隔。
甲子年,修炼的第一千零一年。
烬郅潜心修炼,以成仙长生为最大己任。
”烬郅,我们一起去人间玩吧,那里有好看的衣服。”
龙弥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撒娇。
烬郅眉头紧锁,闭眼不理。
莫再被这妖物扰乱了心智,他只能成妖成魔,我自会升仙为神。
道不同不相为谋。
龙弥眼底失落蔓延开来,清澈无辜的眼睛里藏满悲哀。
”自是妖物,不会记恨,过段时间就好了。”
烬郅摸透这些修炼的妖物,他们自不会和人类那般记恨,往往给一个笑脸,他们就会感动的无以言表。
这就是妖物,单纯的不像话,傻的不像话。
隔日,烬郅修炼的倦乏了,想到灵气强盛的地方去散散心。
”龙弥,我今日抽出时间带你去玩怎么样?”
烬郅笑靥如花,伸出修长的手。
龙弥歪着头,漆黑浓密的睫毛微颤,毫不犹豫的笑起来,将手伸过去。
”烬郅,成仙好玩吗。”
”当然好了,法力无边,长生不老。”
烬郅抚摸龙弥漆黑秀发,眼神空洞的望着繁碌的人间。
成仙,可以像这样,以人们崇拜的高度屹立。
”不成仙,就一直这样好不好。”
龙弥一脸单纯,笑的倾城。
烬郅不着声色,将手放下。
”龙弥啊,我们要成仙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东西。”
烬郅接近自言自语,说完之后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嘴里会跑出这样的话。
斜阳半隐,鸟雀归巢。两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长。
从此以后还是那个顽劣的宫弥。喜欢和山上的小妖们捉未成精的鸟雀,捕山涧嬉戏的群鱼。
每天这样玩很快就无趣了,宫弥开始用法术呼风唤雨,冰雹霜降。
到山上打柴的樵夫总是躲不及这突然之间的大雨,只能淋透衣衫背着湿柴禾下山。
晚上宫弥匿身跑到山下农户的厨房里偷吃坐好的饭菜。作为补偿会往大锅里放一只野山鸡。
往往是他前脚刚走,人家来厨房端饭菜,锅里只剩一只血淋淋的野鸡。吓得紧闭门窗,从此不敢出门。
那段时间烬郅修炼到关键时刻,设好结界防止任何人打扰。
龙弥每天都化为龙盘在半空中吞云吐雾,呼风唤雨。
大雨连续四十天。雨水没到半山腰。
山下居民纷纷跑到山上来躲水灾,为毁坏的庄稼哭哭啼啼,还有许多人顽固的与那一亩三分地同存亡。
”你闹够了没有!”
这一年来烬郅第二次与宫弥说话。
宫弥慵懒的化为人形,傲睨自若的望着山下一片汪洋。
”没够。”
宫弥这一年来变得更加妖媚动人,一颦一笑宛如天人。
他勾起讥讽的红唇,冷漠桀骜的瞥了烬郅一眼。
烬郅怒目横眉,使出全部内力击中龙弥,喝骂道:”果然是妖孽,不改恶性。”
遂摔袖而去。
宫弥似笑非笑看着烬郅离去,抹去嘴角殷红的血。
”妖孽”
”妖孽”
龙弥仰天大笑,重复烬郅的话。
对,他是妖孽。在溪水里默默陪伴他一千年的妖孽。
雷击电穿。条条入骨,皮开肉绽,扒皮抽筋般的痛。
他甚至想要放弃,就这样死于渡劫之下。
想起烬郅那苍白孤单的身影,浅笑微羞的样子。每次来取水都悄无声息,怕是惊扰了谁清修。
化为龙的那场渡劫要了龙弥半条命,渡劫成功后他在水里躺了三个月,不敢动一下,身上的刺痛感击打每根神经,只能等伤口结痂退掉。
看到儒雅清瘦的烬郅来溪边取水,烬郅恶作剧般,从一条通体透白的小龙化作一绝美少年。
烬郅惊呆的表情让龙弥有了满足感。
思绪又拉回到现实。
”烬郅,你成你的仙,我化我的魔。”
龙弥仰天长啸,风云涌动天旋地转。
已丑年修炼的第一千零二个年头
龙弥发泄似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