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妖法?!”山羊胡子惊叫一声,翻身落马,摔了个狗啃泥。
他拼命扯开绊住双脚的白袍,连滚带爬地向远处逃去。其实他根本不必害怕,沙本善并没有要取他性命的意思,这十几杆长枪在他的操控下,自动排列成一圈,彼此间距一尺左右,像一只没有顶盖的笼屉,从天而降,无比精准地将山羊胡子罩在当中。
山羊胡子奔跑的惯性使他整个人径直撞在两杆长枪之间,身子过不去,脑袋却正好卡在里面,一时动弹不得,急得嗷嗷直叫。
这是沙本善第一次用太上无为心法活捉俘虏,连雨闻也不禁赞叹道:“哎哟嗬,你这心法都被你玩出花儿来了。”
沙本善谦虚地笑笑,轻松地和他们三个人一起消灭掉剩下的十几名智虚国士兵之后,便四散分开,开始帮助那些受伤的村民。
村子已经被彻底摧毁,剩下的人无家可归,总不能带着他们一起走,可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这附近很可能还有残余的敌人,危险随时还会再次降临。
沙本善望着这些毫无抵抗能力的幸存者,一筹莫展。
凌金看出了他的心思,道:“沙公子,你是担心智虚**队还有后续部队,这些百姓还要遭殃吧?”
沙本善道:“是啊,他们都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平民。”
雨闻道:“要不我们把他们藏起来吧?”
毛衍负道:“可是藏起来不是长久之计啊,万一智虚人占领了这片土地,就算不占领,而是在这里驻扎个十天半个月的,这些百姓又如何在藏身之地生活下去呢?”
凌金灵机一动,对沙本善道:“你不是会腾云诀吗?把他们分批送到附近别的城池去,不是就安全了?”
沙本善点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不过他的腾云诀一次只能坐三个人,算上他自己,一次也只能运送两个人,实在太慢了。但也没办法,总比什么也不做强。
但他马上不用为这个问题纠结了,因为村民们根本没有兴趣去逃难。
这些刚刚失去家园和亲人的受害者,衣衫褴褛,身上带着伤,不约而同地拖着残躯,相互搀扶着向遍地的智虚国士兵的尸体走去。
起初沙本善还以为他们要给那些奄奄一息的敌人补上一刀,以泄心头之愤。没想到村民们走到那些智虚国士兵面前,竟小心翼翼地将没有断气的智虚国士兵一一拖出,扶到一旁,给他们包扎起伤口来……
沙本善等四人都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眼花了?这些智虚国士兵刚才不是还到处追杀他们吗?他们的房屋不是刚被智虚国士兵们烧毁吗?他们的亲人不是刚被智虚国士兵们杀死吗?他们是不是被打傻啦?
“喂喂喂!你们在干嘛?!”凌金忍不住叫了起来。
村民们都在竭尽全力地救治受伤的智虚国士兵,对旁观者的质疑无暇顾及,连他们自己身上的伤也没空理会,他们的动作是如此的优雅,神情是如此的祥和,完全看不出刚被屠杀过的痕迹,甚至还有几个村民,竟走到长枪阵那儿,打算把山羊胡子给释放出来。
这沙本善可接受不了了,急忙冲过去扯住一个村民的胳膊,问道:“你们疯了吗?他是这些智虚国士兵的头头,刚才就是他带兵杀了你们家人的!”
这位村民头也不抬道:“我知道。”
沙本善又问:“那你们要放他出来干什么?让他去继续带兵来杀你们?”
这位村民便转过头来,用一种大慈大悲的眼神望着沙本善,深沉地反问道:“这位小伙子,你的眼中,难道只看得到杀戮吗?”
听到这话的时候,沙本善心中登时一颤,竟觉得眼前这位村民的头顶隐有慧光闪耀,脚下祥云翻涌,全身上下瑞气缭绕,每一寸肌肤都泛着金色的光华,只衬出自己的卑微如尘埃,惭愧得答不上一个字来。
“废话,这帮智虚国士兵刚才不就是在杀戮吗?你的眼睛是瞎的?还是智商是负数?”凌金才不吃他这套,凌厉的反驳立刻打断了沙本善的灵魂出窍。
那村民也不生气,被烟火熏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慢条斯理道:“世上的人都有善有恶,死也有贵有贱,对罪恶之人而言,死亡无异于痛苦的杀戮,死后是要坠入十八层地狱的,当然苦不堪言;但对于善良的人来说,死亡却是一种超度,他们的灵魂会因此得以飞升九重天,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你妹啊?神经病!”雨闻简直要被这逻辑气晕了,举起手上的昊武枪,在那村民的眼前比划道,“那你怎么不让他们超度了你啊?刚才你还跑什么?”
那村民却也不避让那闪着寒光的枪尖,淡定地解释道:“正因为这是一件好事,我们才更应该把这机会让给别人先,岂可贪图自己的福报,而与他人争这好事呢?那些故去的灵魂其实此刻正在九霄之上含笑看着我们呢!感激都来不及呢!你快快把这兵器收起,莫要伤了他们的心。依我看,你们几位年轻人的戾气太盛,邪火攻心,切莫一步踏错堕入魔道。”
这时,又有许多村民围了过来,沙本善担心雨闻一时激动,失手伤人,便劝着他把昊武枪收了回去。
村民们也不计较,反而对沙本善他们展开了一番醍醐灌顶的教育。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首先开腔:“年轻人,我活这么大岁数,见过的生老病死数不胜数,俗话说得好,万物循环皆天理,看破生死才解脱。俗话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