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疏妤的眼眶边缘挂着晶莹的珠泪,惨白的唇线因为全身发烫的缘故有些破皮开裂,发烫的额头带了一点的冰凉的触感,她唔了一声,是小清担忧的神色,她的眼睑微眨,模糊间看到一抹深红色的衣摆。
白帐朦胧,深红的光彩显得如梦似镜一样,她的眼波恍惚里头,竟然看到了金线绣制而成的龙纹双面刺绣,这种四只龙爪的团绣,只有一个人能够拥有。
赵天齐,是来这里看她的懦弱吧!刘疏妤身上的疼意在无限的漫延,她想要支撑起身体来,告诉赵天齐,即便被打断了她的脊背,她依然不会屈服。
“守着她,有闪失的话,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凉薄的男子声线从她的耳边轻轻刮走,卷起一股的寒气,刘疏妤咬紧了唇线,想要开口说话,岂知赵天齐比她更快说出口来:“刘疏妤,若是你就此往生的话.......”
赵天齐没有将话尽数挑明,他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的话,让刘疏妤浑身一激灵,赵天齐没有说出来的话,她心知肚明得很,如果她一死,那么,整个北汉,可能都要因此而陪葬,刘疏妤的眼皮极其的重。
有些悲哀的确是不能言明得去的,她身受重伤之余,赵天齐还要在她的伤口处抹一把盐,铁血君王,果然非同凡响,她的脸自锦被里头撑了起来,哑着沙中的阵阵悲鸣:“赵天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最后几个字,仿佛是含着赵天齐的肉似的吐了出来,那一抹深红色的衣摆边缘,是刘疏妤做为必须活下去的契机,他没死,她必不会死在他的前头,他是什么样的人,刘疏妤心里清楚得很,过河拆桥的事情,赵天齐可是极其喜欢做的。(
微小的声线,却带尽无穷的力量,都是因为他,这五枚清晰的字眼一字不漏的落到了赵天齐的耳里,平静的色彩在赵天齐的脸上有些龟裂,她对他的恨意,从来都没有减少过,他之前做的事情,的确是为了让她恨他。
只有她恨他,他报复起来的快感,才会更加的舒畅,但是,事情往往不是按着人的想法而行进下去,刘疏妤的出现,是他没有预料得到的意外,他以为北汉送过来的女子,经受不起他加注在她身上的伤痕。
他之前是打算,如若刘疏妤因此而丧命,那么,他就会借此这个机会,向刘继元发难,继而自然而然的将整个北汉接手。
但她的傲骨使得事情在此出了岔子,因为与刘继元的宿仇,他便特意要对付刘疏妤,长久的将她的名字挂在嘴角边,一切变化,有一些潜移了。
赵天齐的眼波里头,有浓愁挥之不去,有些事情,做了,就必得承担后果,他从来是知晓这个道理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首要的将长空挽瑶抬上了王后的宝座。
他扫了一眼正在接受诊治的刘疏妤,衣袖一摆,跨出了锦月居外头,寒风带着冬天的意味吹起了他从发际边散出来的碎发,凉意习习,想不到,他赵天齐也有关心则乱的这一天,而且关心的人,还是他仇人的女儿。
多么讽刺呵。
也许,这是宿命结下来的疤痕,就是在这里等着他这个铁血无情的人,一旦他碰上,那便就是满地的血腥。
他的关心,刘疏妤不能知道,更不能让其他的人知道。他到这里来,却是因着刃炎的禀告,刘疏妤重伤在夕,神智不醒,简短的禀明,就让他所有的冷情溃不成军,败下了阵前来,他坐镇三军挥兵攻城之明,敌人已经杀在眼前,他都不会动一丝眉头。
唯独是听到了刘疏妤的事情,使得他头也不回的奔出了朝阳殿,其中的忐忑心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吧?
刘疏妤唔了一声,有药膏洒在她的背上,太医隔着绵帐对着小清小心的吩咐着,清冷的药膏暂时缓减了她些微的疼意。
眼角的视线正在汇聚,锦帐外头已经没有了赵天齐的身影,不知道怎么的,她总是会觉得,赵天齐的脸上,扯起来一股子的疼意,而这种疼意,竟然有些让她思绪涣散。
怎么可能,赵天齐冷血绝情,甚于无情无思,那么,也绝计不可能脸带疼意,推翻结论的思维十分彻底,刘疏妤惨白的唇线扯起一抹了胜于无的笑意,她可以看到千年的铁树开出花骨朵,也绝对不可能看到赵天齐动的恻意之心。
药膏起的作用,就是将王后长空挽瑶的凤驾给请来了。刘疏妤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涂好了药膏,正将面脸埋在了锦枕上的梅花刺绣上头,就闻听外头传来王后驾到的唱诺,声音细尖,一听就知道是长空挽瑶身边的内侍。
她正在纳闷为何长空挽瑶会前来锦月居,长空挽瑶一身紫色凤袍就踏进了殿内,身边跟着的,只是一个长得有些清秀的婢女,想来是知道她被杖脊的刑罚了,刘疏妤对于长空挽瑶的到访,心中疑惑不解。
不过,长空挽瑶身为王后,统管六宫,她刘疏妤做为一个被贬的采女,可是要对她行跪拜的大礼,她做势要翻起身来,却闻听长空挽瑶清凉的言语:“容妹妹快别起身了,本宫闻听你被君上施以了大刑,特地过来看看你。”
特地过来看看她?刘疏妤的眼光连闪,她受伤还没有好,一系列的纠葛也随之而过来了,她想要叹口气出来,却没有发出响动,长空挽瑶过来看她,这其中的含义可就要让她深思了,刘疏妤的眼皮极重,数次都想瞌下眼睑,但她就是硬撑着自己不能昏睡过去。
只得将长空挽瑶凤驾的到来分析透彻,长